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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苏醒(2 / 2)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p>

虚空,光明神的千万语音不断咆哮着,这位伟大的存在终于表明了它的恐惧,它向后退去,如同一名受到惊吓的老人,踉跄着撞到自己的神国之门上,竟险些摔倒。</p>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p>

它再一次咆哮,已是歇斯底里,然而命运的齿轮将它推到夹缝与夹缝之间,下一刻便将它泯灭。</p>

在它的对面,星陨却张开双臂。</p>

神的脸上充满信仰的光芒。</p>

他的身体散作一粒粒纯净的光,散落虚空中,仿佛从未存在。包</p>

而在虚空的其它坐标里,争战中的诸神皆停下手。</p>

炽午转头望向时光之龙塔洛斯,它现在只剩下女法师这具身体了,名为琼纳斯·埃姆里克的身体已被神火烧毁。</p>

炽午的眼里跳跃着光芒,他说:“我们……赌赢了!”</p>

塔洛斯的脸上却划过暗淡,为了这一天,它付出太多。它仰起头,双目微闭,似乎等待什么,随即,它的身体一如星陨,化作一点点璀璨的光芒,光点所过,亦是光点,炽午、伊斯瑞安、月之女神、辛克纳尔,还有对面或咆哮或悲鸣的诸神,皆是光点。</p>

他们照亮整个虚空。</p>

神战平息,神皆不再。</p>

而阿兰萨,他早已不再世界树的树梢之上,他的面前,也不再是茫茫书海。</p>

这是一片黑暗。</p>

却让他倍感熟悉,温暖。</p>

一道身影向他走来,他认识她,她是世界的背面。</p>

“嘛,你不需要躲起来么?”</p>

阿兰萨笑了笑,说:“我听说,蠢蠢欲动的神们,都已经不止是蠢蠢欲动了。”</p>

“别担心,一切都已结束。”</p>

世界背面的声音依旧飘渺而悠远。</p>

“结束?”</p>

阿兰萨倍感疑惑。</p>

“你完成了你的使命,预言之人,现在,你该醒了。”</p>

阿兰萨·莱恩。</p>

他本是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人,在命运的安排中,他本已死去,然而,他却重生,他打破命运的轨迹,亦推开尘封于时光之书中的预言,然而,这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逃避的极致,依旧是顺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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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萨的脸上闪过迷茫和痛苦,他问:“我的使命,是什么?”</p>

“走向最纯粹的善。”</p>

“善……”</p>

阿兰萨心有所动,似乎明了什么。</p>

全知之树中的时间缝隙,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地,他真正需要到达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心。而全知之树,只是命运对他是否能够走向心的一道考验,当他把燃烧的纸片丢入风中时,他已赢得考验。</p>

“你醒了吗?”</p>

世界的背面忽然发问。</p>

白发少年的眼中,光泽逝去,却又是新的光芒亮起,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完美无瑕,他说:“是的,我醒了。”</p>

他的身体随即浮起,一点点璀璨的光芒跨虚空而来,汇入他的体内,他被光芒包围,他化作光芒——他是世界的正面。</p>

对面的身影亦是微笑,她缓步走向空中,永恒地拥入他的怀中。</p>

当正面与背面交融,即完成世界。</p>

……</p>

也许只过了数秒,也许是过了数百年。</p>

光明神福玻斯逐渐崩溃的神国中,骤然出现一道身影。</p>

是阿兰萨。</p>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却仿佛原地踏步一般,只是神国配合他的步伐,土地从他的脚下向后退去。片刻之后,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根巨大的石柱,以及石柱顶端,一颗跳动的灵魂。</p>

终焉之魂。</p>

“母亲……”</p>

阿兰萨的声音里包含颤抖和啜泣。</p>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只是这道身影的外表,竟与阿兰萨一模一样。</p>

但它的声音充满圣洁,它说:“光明神欲将自己化为世界的正面,将终焉之魂化为世界的背面,只可惜,它失败了。终焉之魂仍存在命运连线,线的一端,便是你,命运的安排非常有趣,而你,竟是真正的世界正面。”</p>

“不是我。”</p>

阿兰萨摇了摇头。</p>

“那么,也不是我。”</p>

和阿兰萨一模一样的身影同样摇头,但它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说:“现在,带终焉之魂离开吧,她一直等待着你,等待你来到这里,给予她自由,以及……温暖。”</p>

“那么,你呢?”阿兰萨问。</p>

“星辰终会陨落,我离开时光的河流太久了,现在,我想回去了。”</p>

“它会让你消散。”</p>

“是的,但你还在。”(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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