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在她阿爹腿还没被畜生咬伤的时候,闲暇之时最喜到渡口听渡人们讲最具有生趣八卦事哩。
关于岐山的畜生之事她也听闻过好几回。
岐山的畜生很危险哩,猎户们常常去一回多多少少都会带些伤回来,一般除了猎户和一些身体强壮的青年们敢来之外,苍溪的歌莺和妇人没人敢去哩,她们闻岐山色变,比作地狱之门。
脑海里的回忆使得她有些害怕,她没有忘记阿爹的腿是在岐山打猎的时候被畜生咬伤的。
青城听着丛林深处传来的叫声,又看了看已离她不远的翠绿茶树长着的茶芽儿,红色胎记的黝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迟疑着,挣扎着。
“阿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好饭哩,腻得紧,家里已无剩余的茶叶,他这几天嘴里老念叨着那热乎乎的微苦的茶,几十年来他最爱喝茶哩。”
“除了这,冬霜快到哩,阿爹以前过冬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行了,不能再穿了,该是给他换新的哩。”
那穿着破烂草鞋的右脚抬起挣扎着该不该跨出去。
约莫一息的时间,青城深呼着气,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浊气。
紧紧地抓着布袋,向着那翠绿的茶树走去。
老天是站在淳朴善良孝顺的人儿身边的哩。
岐山丛林深处的野兽叫声停了。
这也许是“畜生”们午觉起来的嚎叫呢,那瘦小的身影如是想着。
苍溪的天气总是让人又爱又恨地哩。
你看,前一刻还是日头升半空,下一刻就是乌云遮满天了,也不知道这老天是闹哪样哩,似乎是为迎接冬霜到来“庆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