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官兵！”</p>
“杀啊！”</p>
快要冲近百步时，那些闯军发一声喊，个个声嘶力竭大叫，举着长矛狂吼着冲来。</p>
不冲没办法啊，身后一群马军和老营在督战呢，但凡迟疑就挨刀！</p>
待闯军出现在第一道壕沟时，徐煌抽出自己的腰刀，斜斜前指，口中恶狠狠喝道：“放！”</p>
他的声音就被震耳欲聋的火铳声掩盖，数十门火铳喷出猛烈的火光，往挤成一团的闯军身上招呼。</p>
前排的流寇霉运加身，身上立时激射出一道道血雾，他们踉跄着一个个滚倒在地，横七竖八，姿势各异。</p>
血腥味，嚎哭声，还有内心的恐惧，逐渐在闯军前阵蔓延。</p>
徐煌这边的队伍同样一阵阵骚动，人人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握着温热的火铳，有的眼睛还在闭着，迟迟不肯睁开。</p>
为了避免火药灼伤眼睛以及火光耀眼，在射击最后关头，火铳手都是闭眼的。</p>
“第二排，上！”</p>
前排火铳兵放完，立时退后一步，转到后面清理火门并装填，第二排迅速上前一步。</p>
一百二十名红巾军分成三排，每排四十人，轮番齐射。</p>
在红巾军前面，还有一排上了年龄的男子组成的盾牌兵，他们半蹲着举盾，抵挡闯军有可能射来的箭矢。</p>
又有十几个看起来还算强壮的，手持长矛分散两翼，预防闯军攻入阵内。</p>
一切都是赶鸭子上架临时凑出来的阵型，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此小型军阵，远可攻近可守。</p>
第二排射击后，冲锋的流寇又倒下十数个，余下的又是狂吼而来，完全不要命的样子。</p>
“第三排，上！”</p>
“准备射击！”</p>
“放！”</p>
仅片刻之后，第三次排铳又是响起，接着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p>
虽有不少火铳一两下没有击发，但多扣动几次扳机，也能打响。</p>
好在这批火铳都是新的，炸膛的现象还未成出现。</p>
只是有的人没有捣实弹丸和发射药，以至于射出的铅弹还没有弓箭射的远......</p>
冲锋的闯军三十步之内出现了停顿，他们看着面前死伤惨叫的数十人，一个个似乎胆寒了。</p>
恐惧让那些狂热的闯军清醒过来，他们本就是饥民，没受过什么训练，一股脑的冲锋后，立时各样胆怯，犹犹豫豫的不敢前行。</p>
红巾军这边也好不到哪去，阵前白烟弥漫，有不适应的被呛的连连咳嗽。</p>
他们初次接触排枪，实战操作十分生疏，两轮六波射完，就出现大规模混乱的场面。</p>
徐煌和两个总旗官穿插在阵中，不时的动手动脚踹人，指挥他们保持阵型。</p>
“不要慌！慌则乱，乱则死！想想你们的家人，他们就在你们身后！”</p>
徐煌提着腰刀大喝着，又是一脚踹在某个小兵身上。</p>
趁着闯军攻击迟缓，众人再次重新调整队列，紧张的情绪似乎减少了不少。</p>
“放！”</p>
排铳的声音再度响起，无情收割着闯军生命。</p>
然而闯军人数太多，一波接一波的上人，已有数十人冲入二十步以内，引起红巾军众人的更大恐慌，有人开始后退。</p>
徐煌上去就是一脚，将退后之人踹了回去。</p>
他继续鼓舞士气，大喝道：“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贼军弱的很，比你们还垃圾！都自信点！”</p>
“直你娘的贼寇，来啊！”</p>
总旗官崔武横着斩马大刀，心中热血沸腾，恶狠狠地盯着冲过来的一个流贼。</p>
那流贼见他如此凶恶，竟吓得连连后退。</p>
“继续排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