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且说说看，本官自有论断。”</p>
“谢大人。”</p>
徐业：“五魁道人秉性淳善，虽一时迷惘动了歪念，但却能及时悔悟，并未铸成大错，天条决斩如律令判他魂飞魄散之罪，多有不妥之处，还请老爷明查。”</p>
城隍爷一愣。</p>
是这么个事吗？</p>
天条乃天道意志彰显。</p>
六道之中，除了天神道的天人，再无人可以抗拒。</p>
虽大致秉持中正，只不过经年累月，难免闹出不少偏颇失度的事情。</p>
想到这里，便习惯性喊道：“来人，为本官取来文书。”</p>
无人应答。</p>
处刑台上的阴差们还未苏醒。</p>
徐业未免老爷尴尬，暗中伸手一点。</p>
一道细若游丝的闪电射出，激醒了一位阴司幕僚。</p>
幕僚迷瞪着眼。</p>
“我这是在哪儿？”</p>
徐业微笑着道：“城隍爷着你去取五魁道人相关之文书。”</p>
幕僚显然久经职场打磨。</p>
虽然头晕眼花，依旧能一丝不差的执行任务。</p>
城隍爷取过文书仔细翻阅。</p>
发现与徐业所言大致一般无二。</p>
面露难色。</p>
细细斟酌片刻，还是决定秉公执言。</p>
“经本官查验，五魁道人之事你所言属实，只不过虽是事急从权，但你终归破坏天罚劫云，你可承认？”</p>
话一说出，城隍爷就后悔了。</p>
万一对方翻脸不认，一怒之下朝本老爷来一刀，那可如何是好？</p>
正当城隍爷惴惴不安时。</p>
却听徐业语气平静道：“徐某认罪。”</p>
“当真？”</p>
“当真。”</p>
城隍爷默然注视着徐业。</p>
良久，道：“既然如此，善恶权由人自作，是非算定法难容，本官便判你……”</p>
“稍等。”</p>
“莫非你要反悔？”</p>
徐业摇摇头，凑近几步。</p>
小声道：“徐某罪责难逃，深感愧疚，家中积下些许财帛，愿意尽数赠与老爷以表歉意，只希望向老爷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日后……决少不了心意孝敬。”</p>
城隍爷勃然大怒。</p>
“原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人，想不到竟敢贿赂本官？简直混账至极！你且说说有哪些财帛，让本官好好教训教训你！”</p>
徐业搓了搓手，快速将一部分用不着但又挺值钱的存货告知，尤其是从忠伯那里收到的礼物，价值不菲。</p>
城隍爷的怒气登时消退。</p>
眼珠子滴溜溜乱转。</p>
既然此次天罚有失公允，那么也不是不能商量。</p>
况且，本县城隍司财政也不太宽裕……</p>
不一会儿，拿定了主意。</p>
沉声道：“你想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p>
“还请老爷成全。”</p>
“那倒也是不是不行，只不过……”</p>
“老爷尽可明言。”</p>
城隍爷气度安然，捋着胡子斩钉截铁道：“得加钱！”</p>
徐业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p>
县衙和城隍司虽分属阴阳两界，却也是人间道的一体两面，部门性质差不了许多，能和气收场自然是上上之选。</p>
至于钱财，只需留足弟兄们的部分，其他的并不重要。</p>
于是两人头顶着头，一番讨价还价。</p>
说得唾沫星子四溅。</p>
双方终于达成共识，笑着握手。</p>
“祝城隍老爷生意兴隆。”</p>
“哪里哪里，还得徐捕头多多光顾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