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气微凉，枯叶上有昨夜残留的剔透的露珠，远处的云层黑压压地压下来，像是吞噬一切的大口。
玉竹从小道穿过来，绣花鞋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的泥印。
伸手将衣领拢严，嘴里念叨着这忽然变坏的天气，玉竹加快脚步往正殿的方向走。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了看床上的人，果真没醒。想想卢将军吩咐自己的话，玉竹只好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
“小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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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有大片大片的浮陇花在空中静静地流动，低矮的屋檐下是被风吹掉的晒干的辣椒。昏黄的灯笼照着这一片狼藉的地方，远处有若有若无的打更的声音传来。
苏暖着一袭单薄的里衣走在街上，倒在地上的竹筐被风一吹，骨碌碌滚到了她脚下。
这条街苏暖知道，人界最繁华的街道就是这一条了。
旁边的屋子里忽然传来极大的响动，苏暖悄悄靠近，刚走近窗户把窗纸捅破，温热的血透过小孔溅在她脸上。
窗纸上满是血迹，屋内的声音没停。
苏暖隐隐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将小婴儿一把撕碎丢在嘴里。
这一幕刺激到了苏暖，她急急地往后退，可是没用，越来越多的鬼从四面八方朝她拥过来。
苏暖退无可退。
一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她手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苏暖抬头看向她，可是隔得太远，她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脸。
“以吾之身为引，以吾之魂为祭，神明在上，穆言，我要你永不见天日。”
“小影，你在哪儿？”
“夫人已经去了，您节哀。”
“你凭什么代我去死，你有什么资格？”
……
越来越多的话充斥在苏暖的脑海里，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的记忆？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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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上是密密的汗水，她大口大口喘气，心里的悸动比在梦中还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