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小影。”
周围都是雾茫茫的一片,这个声音从前方传来,苏暖沿着小径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入眼处是绵延不断的雪山,有七色的花在空中隐隐浮动。
“有人吗?”
越往深处走越不安,方才一直存在的声音也消失了。
苏暖回头看,来时的路完全消失不见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
身旁的景物忽然快速移动起来,转眼间就变成了喜房的模样。
苏暖看到有个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桌边,她想开口叫她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就像一幕戏,你知道自己是个看客,可是你不能欢呼,不能随着戏子的悲欢而有感情,不论这幕戏中发生什么,你只能默默看着。
场景突然变了,方才的女子正在和一位男子喝酒。
苏暖想说不要喝,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子喝下去。
苏暖看不清这两个人的脸,她只是感觉到女子的气息渐渐微弱。
胸口好蒙,喘气也越来越困难。
她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滴缓缓落下。
帝玄坐在床头,借着月光凝视着苏暖的脸,她不是花影,他知道。
花影回不来了,这二十几年来再没有一个如她一般的人,会在烛光下等他回来,等他着一身戎装携一身清冷回宫。
也许桃夭没有错,因为对花影的误解,他喜欢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给予的温暖。
可笑的是直到她再也回不来了,他才渐渐明白,那时的自己有多可笑,因为偏见,他错过的究竟是什么。
这几天他不来见苏暖,是想给自己点时间理清自己对她的感情。对苏暖,他说不上来,她和花影不一样,如果说花影是大家闺秀,苏暖绝对不是,他看得出来,这两天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许是因为是新的环境,她总是不太自在。
可是,苏暖,你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
帝玄的手抚上苏暖的脸帮她擦了眼泪,他刚打算起身离开手就被抓住了。
苏暖眼神清明地看着他,“尊君,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来我的房间吗?”
这下轮到帝玄愣了,他以为她不会察觉的。
苏暖撑着身子坐起来,“说起来,像尊君这样的地位,为什么会派人去救我?还是音宗的宗主。我们之前并不认识,而且为什么尊君要留我在帝宫?我自认没有倾城的容貌,尊君更是没有承过我的人情,这样的做法未免太奇怪了。若是要我报恩就更荒唐了,尊君救过的人不计其数,若是所有人都带回宫里,怕是这宫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一口气说完苏暖舒服了不少,她本就不是藏得住话的人,憋了这么两天她都快疯了,要不是刚清醒过来就感觉到了帝玄的存在,又因为沉沉的夜色让她有了不少底气,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憋出病来。
她都想好了,如果帝玄怪罪下来,她就说自己在说梦话,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帝玄竟然笑了,那笑极轻,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帝玄将她重新放倒,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你倒是聪明。先睡吧,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他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轻轻说了句,“我以为你还能再多揣两天呢。”
这人,苏暖心中诽谤,大半夜跑来女子房间,不说什么也不是来偷东西,太奇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