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收拾一下钱物,再通知霍苏恩,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回去。”赛德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嘉尼点头,做了个了解的手势,见少爷再次闭上眼睛,便退出了房间。
两个小时后,一辆马车从城堡中驶出,停在了男爵府门前。
马车周围,以埃文为首,八个全身钢甲,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威风凛凛。
接上赛德,车队很快启程。
男爵领亚伯多尔是一座小镇,和鹿港城一样,也座落在玛瑙河畔,距离鹿港约莫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不过那是平常时候,洪水刚退,原本好好的道路已被冲成一滩烂泥,马车的行进速度不得不放缓了很多。
而即使是放缓了车速,糟糕的路况还是让马车颠簸不停,这又让伊迪丝和嘉尼二人担忧万分,而赛德则在心中再记了一笔。
他有种感觉,恐怕这也在那边的设计之中,如果他真的病重,一直这样颠簸,恐怕都撑不到亚伯多尔。
有重骑兵护送,沿途固然遇上了不少流民,却也没人敢拦截,傍晚时分,车队终于抵达亚伯多尔。
小镇已经在警戒,巨木大门早早就关上了,还有民兵队在放哨和守卫。
见到是大小姐的车队,民兵们连忙拉开大门,车队直接驶向了镇中心的男爵庄园。
这个时候,赛德已经在“昏睡”了,而迎接出来的戴娜夫人在得知男爵逝去的消息后,也一下失去了精气神,最后只能是伊迪丝强打精神,配合着埃文的指挥,让男爵庄园不至于一团混乱。
如此一直到了夜间,冷不禁想起儿子也在重病的戴娜夫人,才终于回过神,强抑着心伤,来到了赛德房里。
“夫人。”
戴娜夫人进屋,嘉尼行了一礼后,就拉着夫人的贴身侍女一起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这几天的剧变,始终陪伴在赛德身边,嘉尼已经有些察觉了,赛德少爷似乎对沃伦家族有种隐蔽的提防之心。
她退到门外,正是防范着少爷和夫人的对话会不小心被外人听到,比如……那些护送他们回来的人!
“母亲。”
戴娜夫人坐到床头时,赛德的眼睛也睁开了,见着母亲似是一下苍老了十岁,赛德心口沉闷无比。
“别多说,你继续休息,我就看看你。”赛德干哑的声音,让戴娜夫人鼻子又是一酸,强忍着情绪,她轻轻抚摸着赛德消瘦的脸庞。
“母亲,你听我说,但是别声张,也别急怒。”
两天的储备,虽然因为装病,吃喝并不多,血能池中初等血能的数值也已经达到了3。
反补了0 2的血能到自身,赛德苍白无色的脸上迅速地有了一点色泽,按着母亲的手,他声音低沉:“我没病,只是顺着一些人的意图,装出来的病,暂时还要继续病下去。父亲的去世也许是一场阴谋,你一定要振作起来。霍苏恩被我带回来了,你问清他具体的时间,具体的经过。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大姐……大姐没那么多城府,瞒不过有心人的。”
装病!
阴谋!
被赛德按着的手不禁一紧,戴娜夫人脸上的悲痛全都化作了冷怒。
她不是寻常女子,长年把持男爵领内政,她的政治嗅觉比专注于军队的男爵还要更敏锐。
赛德的话一出,她立即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是怀疑沃伦家族在其中暗算!
甚至她第一时间也想到了暗算的目的。
除了男爵爵位,还能为何?
“我知道了,我会调查。”
“你先把身体养好。”
“如果真是他们,这所有的一切都会还给他们。”
……
就在赛德母子在暗中开始有所动作时,公国的战争局势也在剧烈变化着。
两天后,一纸飞信传到了奇伊夫堡所有城市和要塞,也传到了以国都南特为核心的城市群。
“吕内堡大地震,坦尼森城防坍塌,军心溃散,于第二日被诺曼王储高尔德率军攻破。约伯侯爵死战,以身殉城。狮心骑士团溃退,损失惨重。奇伊夫堡联军溃败,损失惨重。”
那晚的大地震,震心赫然是在吕内堡郡首坦尼森,鹿港所在的奇伊夫堡郡只是边缘余波。
前有大洪水,后有大地震,诺曼人的侵略如得天助。
一时间,整个公国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