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齐言洲被别人喜欢,她当然会忍不住发酸。但也从未像对蒋施雨姐妹那样,妥妥的不爽。
也不知道是哪个传的“绯闻”,说齐言洲和蒋施雨的姐姐蒋施云在早恋!她当然不能直接拿这事儿去问齐言洲,显得她好像很在意一样。结果齐言洲却像个局外人,也不解释,任由“早恋传闻”发酵,让她着实气了一段日子。
要不是学校里那些大嘴巴绘声绘色的“约会时间”,齐言洲都在陪她写作业,她真要和这个男人绝交了!
后来老师找了两姐妹的家长,似乎谣言就平淡了下去。
只是从那时候开始,蒋施雨见了她,总会笑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洒脱模样,让人真觉得齐言洲和她姐姐有过什么似的!
两姐妹和她的气质截然不同,两朵风中凌乱小白花,又比她矮一些,那些年两个班集体活动时只要碰上,两姐妹往她跟前一站,就衬得她像个唯爱欺负人的骄纵大小姐。
…………
秦卿越想越气,顺带连齐言洲也气上了。
虽然他们现在结婚了!但她还是气!为什么当年的事情齐言洲不解释!
噌地从床上弹起来。
什么过两天再去上班?等着蒋施雨再薅她更多羊毛吗?她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去!
这个苗头,她今天就别上了!谁叫蒋施雨去哪儿不好,偏偏要跟着来他们一个组!
她秦卿的任何东西,就算扔给狗!也不让蒋施雨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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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洲坐在楼下餐厅吃早点,美式刚离杯托,就听见了电梯开门后,细高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动静。
男人微怔,那点敲着心脏似的微滞感又莫名浮了上来。
杯子放下,抬眼看过去,眉心微跳了一瞬,那点情绪也暂时压了下去。
管家阿姨看见秦卿下来,进厨房端上她平日里惯吃的早点。
秦卿虽然还在气他,倒也没想现在就为难他,毕竟他也算大病初愈。
“你也醒了?”
“嗯,”勾唇淡应了声,齐言洲顺手替她拉开身边餐椅,视线在她身上扫了眼,“你这是……”
同昨晚清丽乖巧的模样不同,小姑娘穿了条雾霾蓝的铅笔裙,勾得身材曼妙,屈膝偏身坐下时,裙子往上缩了些,笔直纤细的小腿在桌下优雅交叠。
曲着美妙弧度的发梢,带着浅淡好闻的柑橘香气,破开咖啡微苦的涩意,萦绕进鼻息。
收回视线,齐言洲摘下眼镜擦了擦。
秦卿没注意他刚才的目光,闻言,撩了下长发,单手支颊看向他。
看似随意的偏分,一侧撩在耳后,一侧弧度柔顺地覆住面颊。未着胭脂便潋滟的唇,唇角弯起来,笑得眼尾都往下落,娇娇气气地同他说:“上班呀。”
齐言洲刚把眼镜戴上,就见到了这副活色生香。
喉间像被她撩起的长发扫了下,生出点痒意。
喉结轻滑,齐言洲不动声色地敛睫捏了下镜脚,银色光点在镜框上倏然轻晃。
很自然地把桌上那杯热牛奶递给她,齐言洲顿声问:“想起什么了?”
“嗯,工作上生活上的事情,想起来七七八八了。”指尖在侧颊滑琴键似的敲了遍,秦卿说,“但我现在恢复记忆的方式,很特别。”
齐言洲微怔:“嗯?”
“就像我看小说的习惯一样,喜欢跳章看。甚至先看了大结局,再倒回去。”秦卿调整坐姿,收起那点旖旎风情,一脸严肃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就发现……好多大结局里已经下线了的人,又他……咳咳,又一个个冒了出来。”
齐言洲:“…………”
秦卿举杯喝了口热牛奶,舔了舔唇角,又对他说:“现在还有个问题。”
齐言洲淡“嗯”了声,用左手端起咖啡杯喝了口,示意她说。
秦卿像个老花眼,完全无视齐言洲无名指那点“小细节”,对他说:“对不起啊言洲哥,可能是我看小说喜欢跳章的报应吧,关于你的,我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歪着脑袋想了下,“可能得等我再长大点,才能想起来了吧。”
小姑娘眼神认真,表情严肃。
说的是抱歉的话,他却没听出任何抱歉的语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了小公主,齐言洲却清楚明白地知道,小姑娘这是在跟他置气呢。
男人默了须臾,倏地轻声笑起来。
秦卿往嘴里塞着这个季节特有的六月黄蟹粉小笼,听见他的笑声,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真的失忆失傻啦?都听不出她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在矫情了?
齐言洲像是笑够了,敛起些唇角弧度,又把另一小屉小笼推到她面前,慢腔慢调地说:“这样啊。”
秦卿也没道谢,理所当然地夹了一只,蘸了些香醋,塞进嘴里。
不油不腻,鲜甜爽口。
又塞完一只,正准备搁筷子的时候,男人又说:“多吃点,都吃完。”
语调懒散,却是要求的语气,
“?”秦卿偏头看他。
齐言洲却没说话,手臂搭上她的椅背,倾身过去,另一只手绕过她面前,替她拿了装在玻璃小瓶的香醋,慢条斯理地替她在小瓷碟里又添了些,然后说:“我陪着你,吃吧。”
他单手搁在她椅背上,像个虚虚揽住她的姿势,指节却随意地垂在她肩侧。
明明没有碰到她,却侵略感十足地,像环了个只开了笼门的鸟笼。
秦卿闻到他近在咫尺的温热沉香味,突然不自在起来,别扭地说:“为什么啊?我够了,不想吃了啊。”
“这不是,”香气若即若离,鼻腔里延着气息似的轻笑了声,男人弯唇对她说,“哥哥得等你快点儿长大,好想起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