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粥场之后。赵千栋先是找来此前还在担惊受怕地常炳昌。命他立刻大人前往石河驿。探看一下“老朋友”科尔尼洛夫地动静。顺便就“清剿乱匪”一事。谈谈他地口风。
前脚打发走了常炳昌。赵千栋随后就将晴笮请到了帐内。两人秘密协商了将近一炷香地时间。最终敲定一项和议:赵千栋需要晴笮充任一个使者地身份。与玄洋社金、旅目首吉田太亮尽快接触。作为金州一府地同知。赵千栋可以保障今后日本商人在金、旅地区地正当权益。甚至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们地商贸外来创造便利条件。而作为一种形式上地交换。日本军政署必须退出金州海防衙门。同时。将金、旅各地地政务、防务。转交给海防衙门一方。与此同时。日本方面还必须交出毕利河水患地肇事者孙时廉。为了表达己方地诚意。赵千栋愿意在近两日与吉田太亮会面。至于会面地点。则由多方敲定。
按照赵千栋地想法。他提出来地这些条件看似要求很高。但实际上对与此刻地日本驻军来说。他们迟早还是需要让出金、旅两地地。即便是没有赵千栋地这一项要求。他们也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故而。赵千栋提出这些条件。只不过是为了向对方示好。从而为双方地接触创造一个契机罢了。
小鬼子是畜生,他们占着金州固然让赵千栋感觉非常不爽,但在这个时候,大清积弱,赵千栋自己手底下的势力更是弱的不值一提,小鬼子走了,老毛子在金州的势力一家独大,谁也招惹他们不起,在这种情况下,赵千栋不得不四方勾连,在最大程度上取一个均衡之势,从而为自己的迅速发展壮大创造条件。再者,现在制造日圆假币的诸方面条件已经基本成熟,赵千栋必须抓紧时间寻找一条将假币转换为真金足银的渠道,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能与日本人打好关系,这一条渠道实在是太难疏通了。
打发走了晴笮,赵千栋又与打蔫的郎邺闲谈几句,而就在他们谈话进入尾声的时候,一身血污、满脸兴奋的田琪急匆匆闯进帐来,还没等口中的喘息落定,便急匆匆汇报战果。
这一战,对与赵千栋营下的士卒来说,绝对是一场大胜,以两千之众对数千乱匪,营下士卒仅一人阵亡、十二人轻伤,反观乱匪一方,则伏尸两千余,伤者六七百,尚有一千三百余人被俘。
当然,对于赵千栋来说,这样的战绩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那一群乱匪之中,连个用火器的都没有,这就像是把冷兵器时代的山匪扔到了一战的战场上一样,双方从战力上来说,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可比性,最要命的是,这一群乱匪里竟然连骑兵都没有,他们没有任何战术可言,纯粹就是仗着人多用血肉之躯硬抗。面对荷枪实弹的官军,几百米的冲刺距离上,就能让他们伏尸无数。
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过去那种形式的战争了,一群没枪没炮的灾民,即便是揭竿而起,也永远都不可能打出一个崭新的天下了。
听田琪汇报完战果,赵千栋当即便下令,重赏营下士卒,凡营下士卒,无论正营还是佣军,每人赏大钱一吊,负伤者赏钱五吊,拥军内作战勇猛且立下战功者,赏银一两,并着既纳入正营,是为金州海防衙门治下之正规军。
随后,赵千栋又询问了一番那十二骑骑士的来历,从田琪口中,他得知那名骑白马、持斩马刀的年轻人是正儿八经的土匪出身,过去曾在吉林将军府治下的穆棱窝集一带活动,手底下有弟兄千把号人。因为自幼家贫,没有名字,故而人们就按他落草之后的形象给他起了个诨号“张白马”。去岁,大清与日本人交战,他带着手底下的弟兄入了正道,在珲春河一线与日军打了一场血战,结果手底下千把号人到最后就打剩了十一个,也就是先前来率先随他冲出本队的十一骑快马。
“彼等尽皆能征惯战之辈,悍不畏死,于沙场驰骋尚能谈笑自若。顾盼之间,凛凛血性几可勃然而出,若得用于军旅,则是旷世难寻之骁将,然其沉浸绿林之日过久,满身匪性,桀骜不驯,入得行伍恐亦难遵奉营律军纪,大人若欲用之,尚需谨慎。”
这是田琪对张白马等十二人的评价,同时呢,这也是当初聂士成在退过鸭绿江之后,始终不给张白马重用的最根本原因。
“匪性易除而血性难养,”赵千栋始终就是赵千栋,他不是田琪,也不是聂士成,他对出身绿林的草莽,并没有任何的歧视,故而,在听了田琪的建言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做出决断,“彼等当用,且务须大用。”
就这样,在金州第一场剿匪作战之后,“辽东十二精骑”张白马一部,正式加入了赵千栋的军事集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