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我和沈老夫人,她在我左边的沙发,慢条斯理地入座。她明明长了张江南女子的柔美面孔,但我从心底就畏惧她,其实,我应对沈家人都有着莫名的胆怯,也许人都是敬畏比自己优秀的人吧!
她端起面前的花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言行毫无娇柔做作,完全就是大方之家。她抬眸认真地打量我一番,礼貌又疏远地说“我替易泽的失态之举向你道歉。”
她的话一出,我想好的说辞变得一文不值,好似有千斤重量压着头顶,抬也抬不起,于是我便低下头。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别人对你越客气,就越是敷衍你。
以沈老夫人的教养,她是不会采用严苛的言论去诋毁他人,却迂回地客套,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我果然不能适应上流社会的生存,就笑着说“沈老夫人,明天早上,我要考试,恐怕要先走了。”
她放下杯子,轻笑着说“好的,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浩轩就晚点离开。”她转头向身边的保姆吩咐“你去储衣间拿那条灰色沙图什披肩!”
须臾的功夫,沈老夫人的手里就多了一条围巾,她手法娴熟地帮我戴上围巾,不忘体贴地交代“今年的天气寒冷,女孩子家不能为了美丽,就不顾保暖啊!”
我匆匆忙忙出门,就穿着毛衣,确实轻薄了。假如眼前人换作另一位老奶奶,我肯定感动得眼眶通红,但这个人是沈老夫人,她只是遵守约定,送给我一条围巾,仅此而已。
我有种强烈的羞辱感,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