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兵符
不知过了多久,萧凰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中醒来,可不过一秒,她眼中的昏沉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反手、擒拿……
然而就在她这完美的过肩摔将要落下帷幕的时候,她傻眼了。
因为光波反射在她视网膜上的,除了一片炫目的红色之外,还有南宫七绝那堪比木炭的脸色。
“身手不错。”他随意的拨弄着微卷的衣袖。
“怎么是你?”
怔愣过后,萧凰下意识的想要把地上仰坐着的人给扶起来,但她刚迈出半步,身子就倾斜着向下摔去。
四目相对,后者眉眼如霜。
见状,萧凰不偏不倚的撑在某人胸膛上的双手,更是半分也不敢动弹,她面露窘色,“腿软了。”
可话一出口,她又顿觉几分怪异,这语气……怎么感觉像在撒娇似的?
她尴尬道:“那个,我,我的意思是……”
话语末半,腰间倏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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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走的频率,原来也可以放的这么缓慢啊,萧凰无聊的默数着桌布上的花纹线,未曾发出一点声音,仿若生怕惊扰了窗棂前那位神色冷峻,一言不发却显得比主人家还要自如的人。
其实,她原想解释一下自己腿软是因为之前蜷缩着睡觉被压麻了,摔在他身上,实非她本意,但每每话到嘴边,她又不知该如何措辞。
纠结半晌,萧凰最终选择了与桌布上的绣花为伍,只不过,她来来回回的数了好几次,却连一片花瓣的纹路都没数清。
她狠狠的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做,就能把一遍遍重现在她脑海里的画面给甩出去。
因为她只要一想到,刚才抱着她旋身而起的人……是南宫七绝,她竟会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你,有什么事吗?”
话落无声,半晌过去了,就在萧凰以为南宫七绝已经成为一座雕塑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尊口。
“路过,顺道来取件东西。”
他的东西?是那件鎏金玄袍?可它内衬里沾染上的……
原本面对生理之事,萧凰不会如寻常女子那般羞涩,放在后世这也是司空见惯的情形,根本就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但此刻,她心里却莫名的觉得有点难为情。
“那风袍……有些脏了,可否等我洗净之后再送还于府上?”
风袍?
澋湖旁的场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南宫七绝漫不经心的道:“丢出去的东西,本督没打算捡回。”
萧凰:“……”
也对,南宫七绝有那么严重的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他恐怕连施舍一眼都觉得浪费。
踌躇再三,她再次开口道:“今日多谢南宫督主出手搭救。”
闻言,后者几不可察的蹙着剑眉,“不必,欠人情之事,本督向来不喜。”
所以……你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萧凰心底不由泛起一阵苦涩,是否,我该庆幸自己当日在南宫府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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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郊。
夕阳下,远方的钟声悠扬的响起,夏羽天闭目凝神,听得认真。
风过几许,他近似闲话家常的开口,“衷飞你说,今儿这风如何?”
听见问话,后者中规中矩的回道:“浴海之风,常年如此,属下觉得与往日并无不同。”
“不,风向变了。”
风向?浴海位处夏禹左岭,海风不都是从左边吹过来的吗?
夏衷飞垂首而立,“属下愚钝。”
“衷飞,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回公子,五年有余。”
“五年了啊?”夏羽天睁开双眼,天边的余晖衬得他眸光晦暗不明,“这么久了,你在我面前,无须太过愚钝。”
闻言,夏衷飞心头一震,他张口欲言,却见夏羽天复又闭目休憩,他便只好默声退下。
在世人眼里,三皇子是一个只知舞文弄墨、毫不起眼的皇子。
在夏禹帝面前,即便是不学无术的四皇子都比他有存在感,但夏衷飞知道,那书生气十足的皮囊下,隐藏的是何等的智慧与谋略。
至少,迄今为止,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夏羽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翌日。
初晨的阳光,透过树叶交叉错落的空隙,零零星星的撒在纸页上,衬得白纸上的线条都活泼了起来。
凉亭下,萧凰勾勒图案的笔尖动了动,又停下,“小香,你给三叔倒杯水去,在门外站了那么久,想是应该渴了。”
“一杯怎够?要两杯,小香姑娘,倒两杯哈。”司马逸还未走近,怨念之音就预先传来,“小侄女发现了也不早说,省的让三叔遭这罪,腿都快酸了。”
萧凰抬眼看去,果不其然,司马逸仍是一副玩世不恭,春风如意的样子。
不过……他?怎么会来?
看到司马逸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少年,她不禁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