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没有开灯,窗帘敞着,月光透过窗洒下来。</p>
银色的冷光伴着那种深深的寂寞与孤单,再次笼罩了他。</p>
想来小园一定是很怪自己的。</p>
自己自私的想把她留在身边,却把她卷入到看不见的危险中。</p>
能做到这个位置,谁也不敢说没有和别人结下过梁子。明着暗着,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的,得罪过多少人。</p>
早该放手让她离开了。</p>
可是,心里却那么失落,那么害怕。</p>
害怕自己再次回到那种冰冷孤独的世界里。</p>
他轻轻掐灭烟头,对着月光喃喃说道:"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放你走。"</p>
心里难受,向小园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天不亮她就爬起来。捧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p>
于是她来到厨房,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早餐。</p>
程浩也没有睡好,听到有动静,也穿衣服起来。</p>
隔着厨房的玻璃墙,他看见向小园系着围裙包馄饨。</p>
细腻的肉馅包裹在小巧的面皮里,小园包得很用心。她知道,自己没有太多办法,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程浩好一点,再好一点。</p>
程浩看着她,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打在她的侧脸上,她的鼻梁高挺,小巧的鼻尖微微上翘,头埋得很低,耳畔的发散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摆一摆。</p>
最后一个馄饨皮是边角,包出来的馄饨形状有些怪异。</p>
小园看着它,突然想起除夕那天,她和程浩一起包着饺子。</p>
程浩包出的饺子奇形怪状,最后煮的时候还破了不少。</p>
那天他们有说有笑的包饺子,程浩抹了她一脸白面,气得她举着擀面杖追了他好几圈。</p>
想到这些,她不由自主向室内望去,与程浩的目光交织在一起。</p>
两个人就这么傻傻地对望着,小园的心里顿时一片空白。</p>
程浩先回过神,推门进来。</p>
"您起来了?等一下,马上就能吃了。"小园用手抹了一下鼻尖,想掩饰尴尬。</p>
程浩微微一笑,指着她的脸:"鼻子蹭上面粉了。"</p>
小园慌得赶紧用手擦,没想到越擦越花。</p>
程浩拽过一张面巾纸,帮她把脸擦干净,弄得小园非常不好意思。</p>
整个早晨,小园都没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他。</p>
一个上午向小园都在卖力地擦着地板,她跪在地下,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擦拭着。</p>
实木地板光亮得犹如镜面一般。</p>
她能看见投映在地板中程浩的身影,他虽然坐在沙发上,但是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自己。</p>
这种目光让她心乱如麻,随着离开的时间渐渐推进,她能感觉到每一周他的目光都不同。</p>
习惯了他玩味不羁与冰冷不屑的眼神,这样的目光让她惶恐,让她觉得紧张。</p>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小园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刻将电话挂断。</p>
"倪琨找你吧?"程浩把头转过去。</p>
看不见他的表情,小园也无法揣测他的心理,这让她更加不安。</p>
"去吧!我说过,你大大方方去见他,我不生气。"</p>
小园慢慢站起身,心里更加害怕。</p>
这个人向来反复无常,她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p>
只怕自己刚迈出脚,他就把手里的咖啡杯砸过来。</p>
看她站着不动,程浩转过头微笑着:"去吧,他可能找你真的有事。"</p>
他的表情很淡然,很平和,连眼神里都看不到一丝戾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