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白攀登得越来越高,虽然身形不高,但毕竟是有一境剑修的底子,攀登个山峰什么的绝对不成问题,林昭皱了皱眉,远远的道了一句:“剑山上的剑胚分布均匀,并不是说越高处的剑胚就越好,不必要太刻意。”
“我知道了!”
张洛白放弃了登顶的想法,继续一把把的查看那些剑山上长出来的剑胚,直到接近正午的时候,他还是走到了山巅,站在一柄屹立在巅峰之上的剑胚前方,那剑的剑柄镶嵌着一枚绿色宝石,看起来荧灿灿的流光四溢,登时张洛白上前一把扶住了剑柄,闭上眼睛,轻声道:“是你吗?老友?”
莫名的,那剑刃竟然颤鸣了一下,张洛白立刻拔出长剑,将剑刃高高举起,目中带着振奋:“师父,我找到了!”
林昭笑着点头:“杦栀,去接她下山,该吃午饭了。”
“是,大人!”
正午,天然居,冬藏和桐予正在灶房炒最后的一道菜。
林昭则站在荷池边,手握张洛白挑中的这把“本命佩剑”,剑刃敦厚,极为端正,造型像是一柄古朴汉剑,林昭心头了然,无论是张洛白,还是前世的张柳诚,看似很浑,但事实上为人其实都极为端正,读书虽然谈不上用功,但秉性都极好,之所以能挑中这把剑,事实上还是本心所至。
“洛白。”他轻唤一声。
“是,师父请吩咐!”
一旁,张洛白抱拳拱手,态度极为恭敬,这臭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天地间最敬的人当属师父,甚至,就连荷风书院的顾院主都拿他没办法,但在林昭面前,张洛白何时何地都是老老实实的,之所以如此,大约还是那句“雪域天池林白衣,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效果,在张洛白心中,山主师父名动天下,而且人极好,对自己也好,所以在师父面前,必须毕恭毕敬。
林昭看着这柄天品的佩剑,品秩足够了,一个初入剑道的一境剑修能有这么一把剑还有什么抱憾的呢?他笑着说道:“这把剑,还是叫柳成吧,你觉得呢?”
“嗯嗯!”
张洛白连连点头,道:“就叫柳成,师父取名,必定是全天下顶顶好听的。”
“哼……”
林昭笑了笑,将柳成交给他,道:“一会杦栀会给你挑选一把合用的剑鞘,以后你就佩剑去书院读书了,但是切记,剑不可随意出鞘。”
“为什么?!”
熊孩子一脸茫然,既然是剑修,为什么剑不能随意出鞘?
林昭皱了皱眉,从身后解下了自己的佩剑醴泉,握着剑鞘将醴泉竖直停在前方,笑道:“师父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底。”
“嗯!”
张柳诚用力点头。
林昭手握连着剑鞘的醴泉,意念一动,顿时剑刃出鞘数寸,寒芒毕露,他轻声笑道:“你是剑修,但也是读书人,既然是读书人,心境就当如这把剑鞘一样,有武却能自持,如果全天下的剑修都一时意气就拔剑杀人,那这天下该乱成什么样子了,所以,读书人的心境当如这剑鞘一样,要懂得藏锋,而身为剑修,你的心境就当如这剑鞘中的剑锋一般,当不必藏锋的时候,就可以倾力出剑了,一个剑修一旦名正言顺的出剑,就不必要再有任何顾忌了。”
张洛白似懂非懂,点点头:“师父,这些话洛白记在心底了,虽然现在不懂,但我不会忘,总有一天会懂的。”
“嗯。”
林昭笑着点头:“行了,吃饭吧。”
……
午后,一道剑光冲上山腰,落在了天然居前方,化身为一位背剑邋遢汉子,正是小镇的看门人唐广君,他毕恭毕敬的抱拳道:“山主,墨家的许青衣在山门求见,说是想跟山主商量在雪域天池上开一座售卖法器的墨家分铺的事情。”
“哦?”
林昭猛然起身,许湛剑仙生前的时候曾经跟他嘱托过这件事了,若是许青衣真的来了雪域天池,是要多多照拂的,他笑着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迎接许姑娘。”
“是!”
唐广君再次抱拳的瞬间,嗅了嗅鼻子,闻到了午饭残羹冷炙的饭菜香味以及酒香,可惜一贯在天然居吃饭的人是林昭、杦栀、楚雨、陈犇、桐予几个人,他这个南天门护卫统领外加非首席供奉可没资格,那就只能闻闻味了,怪凄凉的。
林昭看在眼中,气笑道:“冬藏,把没吃完的白鱼汤打给唐广君,再给他一坛杏花酒好了。”
“是,公子。”
冬藏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