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之后,那奇人便于高悬九百九十九丈的佩剑旁开辟了一身之地,坐北朝南盘膝而坐,开口间更有一席话声传四野。”
“老夫卢玉坤,乃雁平郡长亭剑宗三长老,今游历至此心有所感,欲招收一门人弟子传我衣钵,故悬剑于此崖以作考验。凡年满十二至十八岁的后生子弟,不论贵贱贫寒皆可前来一试,不借外力攀登五百丈之上而未取剑者可得黄阶下品功法《囚牛劲》一本以慰辛劳,终取剑者则可为我衣钵亲传弟子,随老夫一同回长亭剑宗修行。”
老许头说的那叫一个风情并茂,使得在场众人尽管是未曾亲眼得见,却也感受到几分那等奇人高士之风采,纷纷不吝心向往之。
“老许头,这最后可有哪家幸运后生取得奇人佩剑哇?”有人耐不住性子好奇道。
这话一出,引得楼上楼下一片骚动。
啪!
只见惊堂木再响,楼内顿时平静,老许头环视一圈后撇着嘴,老神在在地重重吐出两字。
“未曾。”
霎时,楼内复现的骚动更烈,很快便有人三三两两地急忙走出楼去,嘈杂中,李小楼则起身带着连小七走向了说书台,与眼中含笑的老许头招呼起来。
……
半个时辰后。
红枫城外官道上,叼着根狗尾巴草的李小楼牵来一匹老马,连小七凑上前来看了看,略微嫌弃地捂着鼻子道:“这马行吗?”
要知道自今日清晨,奇人挂剑收徒的消息传入红枫城后,对马市商贩来说无异于是喜从天降,前来借马的人是络绎不绝,最后竟然导致全市一马难求。
“老许头说行啊。”李小楼毫不在意地吐出狗尾巴草道。
“你知道路吗?”连小七又问道。
“不知道。”李小楼无所谓道。
“那你怎么去?”连小七顿时气急。
翻身上马的李小楼垂下身子敲了一下连小七额头,笑道:“笨,路上去的人多了,跟着他们不就行了,你去不去,去就赶紧上来。”
“噢。”
待连小七憨憨地上了马,李小楼一抖缰绳便策马南行,一路上风驰电掣下尘土飞扬。
老许头真的没有骗他,这马虽老却仍有千里之志,不出两三个时辰便跑到了到陇春城地界。
路上两人紧赶慢赶,过程中虽有点曲折却也无伤大雅,不过就在两人行至这尾途经过一条林间小道时,突然有几道黑影从前方草丛里陡然窜了出来。
“朋友留步!”
“吁!”
李小楼急忙一勒缰绳,老马前足凌空扬起,一声嘶鸣惊起林中飞鸟。
接着,只见他面不改色,甚至还蹩脚地学起说书戏文里的豪侠气派,高声喊道:“前方何人挡路,有何贵干?”
若不是紧拉着李小楼的连小七从手心中感受到一点湿热,当真是要给前者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一声“临危不惧”。
“呵呵,小兄弟千万别误会,我等并没有恶意,此番拦马,也不过是有些要事想与小兄弟相商罢了。”
李小楼向前望去,只见领头小哥一身黑色武者劲装,看起来略微年长一些,但想来也不超过十八,其余几人则要相对稚嫩一些,并且还有两人看起来与自己年若相仿。
嗯,还好,不是劫匪。
念及此,马背上的李小楼微微倾下身子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哦,误会?那你且说说看,我等素不相识,不知究竟是何要事,竟让诸位不惜做出这等拦人马匹的失礼之举?”
“好说,观小兄弟此行,莫不是也想去试一试那长亭剑宗卢前辈的收徒考验?”领头小哥问道。
“不错。”
“可惜,小兄弟恐怕还不知道前方临近罗夫江的路口处,已被封路拦截并设置关卡了吧。”
“什么人干的?”李小楼微微皱了皱眉头。
“还能是什么人,陇春城里那些狗养的大家族联合起来干的呗,不仅这个路口如此,其它方向的路口也是一样。”领头小哥身后一人恶狠狠抢先说道,看来这会儿确实是恨透了那些大家族。
“怎么,这么做就不怕范众怒吗?”李小楼有些讶异。
领头小哥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小兄弟你不知道,这每个路口除了有数百明、暗劲武者策马巡守外,皆还有一名化劲武者挡关坐镇,实难突破啊。”
闻言,李小楼问出了话中关键,“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化劲武者的?”
“实不相瞒,我等已经换了不少方向数次冲关尝试了,包括江上水路方向,皆不能成功,所以……”
“所以你们就开始联合后来之人,欲聚众冲关。”
“小兄弟聪慧,此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知小兄弟……”
“我答应了。”
“小兄弟高义。”领头小哥眼中一亮,随即隔空抱拳重重一礼,倒真有那么股子带头大哥风范,李小楼也赶紧抱拳回礼。
而马背上的连小七这时则悄悄问道:“喂,你真要加入他们吗?”
“那你有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