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日军果然从江桥左翼方向向三间房进攻。步兵三旅的李青山团、苏炳文步二旅的吴德林团在大官屯、小新屯防守最先遭到炮火的猛烈攻击,一片赤生桦树林被炮火削去一半,炮火仍然不断线地砸下来。敌指挥官料定守军一定会把部队隐蔽在这里。而赵晓峰则给日军一个错觉,偏不在桦树林里筑工事,所以,日军虽然炮火猛烈,守军的伤亡并不大。
侵犯李青山团、吴德林团左翼的日军是铃木旅团。
铃木旅团长刚从吉林调至江桥前线。不久前,他率部队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吉林全境,熙洽的吉林守军全部投降了他。他傲气十足,“亚细亚”军队如此软弱无能,连让他抛卸弹药的机会都没有。
很是遗憾,江桥之战打响了,他那种用敌人的血、士兵的血铺向高升进晋的野心更加膨胀起来。他多次向本庄繁请求增援江桥,他要在最高司令官面前显示一下自己有多么多么多的雄才大略。但本庄繁却让他在吉林按兵不动。直到多门吃了败仗,才把他调到前线,配合多门与守军作战。
接到进攻左翼的命令后,铃木率领不要命的旅团,嗷嗷叫着猛扑过来。
在前沿阵地的吴、李两团见铃木旅团来势凶猛,立即命令部队避其锋芒,边打边从两翼后退。
铃木骑着高头大马握着指挥刀,见守军没有较量几遭就退下阵来,心里很有些瞧不起多门师团长:就这样一支穿得破破烂烂,持着长枪短刀的部队竟然能让几万部队栽在他们手里?
“蠢猪!”他心里骂了一句。
铃木得意忘形,紧迫不舍,一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察觉出守军在“诱敌深入”,犯了军事上的一大忌:“轻敌”。
守军在日军的追击下,似乎溃不成军地退到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参谋提醒他,守军是不是有诈,建议他命令停止前进,派小分队搜寻再进不迟。
铃木哪里听得进去?三间房是江省部队集中地方,拿下了三间房几乎就拿下龙江,那马占山还不是瓮中之鳖,手到擒来?有这等好事,他岂能让多门拿了头功?他命令部队炮击,然后猛扑过来。
吴、李两团按照赵晓峰地部署在三间房左翼布下天罗地网。部队埋伏在沙丘、蒿草、沟壑、民房之间严阵以待。只等吴德林团长一声命令。
吴、李两团士兵眼睛盯着毫无戒意地日军。近得能看清他们一副副得意而变形地狰狞地脸。一面挑在刺刀上地膏药旗几乎挡住了一个士兵地脸。但没有命令决不能开枪。
日军全部进入网内。突然。“哒哒哒”一串枪声。两侧伏兵拉响了土路上地地雷。顿时火光冲天。一片鬼哭狼嚎。随即。中**队如离弦地箭。冲人敌群。刺刀和子弹同时发挥作用。如天兵天将。把个不可一世地铃木旅团拦腰截了三段。铃木旅团处在守军包剿之中。那些刚才看到地萎萎缩缩地中国士兵顷刻间变成了雄狮。变成猛虎。个个刺刀见红。枪枪见血。铃木旅团地兵卒顷刻间死伤六七百人。若不是铃木指挥撤退地快。恐怕会被全锅端了。
败将铃木逃回泰来县城。向多门师团长报告。隐瞒自己骄兵败阵。反而把一切罪责推给并没有参加主攻而担任右翼策应地张海鹏身上。说他不战而退。致使他地旅团惨败。张大麻子浑身是嘴也辩不清楚。
11月中地嫩江平原已是严寒地冬季。然而通向三间房另一段土路上充满熬战前地烦闷和燥热。
在铃木进攻三间房左翼时。多门师团第6联队长滨本大佐。奉多门命令从正面进逼三间房。骑在高头战马上地滨本停立于沙石公路上等待着情报人员侦察马占山守军地动向。他再也不犯傻了。
江桥战役之初,他的惨败就败在他的狂傲和轻敌。他没有把江桥的守军放在眼里,他自信堂堂的关东军联队长,武器精良,又有武士道精神灌输出来的英勇善战的士兵,绿林出身的马占山如何能阻挡住?马占山的黒军不仅仅把他的部队用炮火和血肉拦在了桥南,而且几乎让他做了多门军刀下的鬼魂。有了这样的教训,他对黑龙江部队的每一步进攻都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方针。
所以,在他接到多门进攻命令时,并没有快速进攻后撤三间房的马占山部队,他没那么傻。他心里嘲弄般地骂着讽刺他的铃木旅团长:“混蛋,真希望你能活着回来!”他下达的命令是搜索前进。
这时他的侦察队长满脸是血,凄凄惨惨地冲到他的马前,一种不祥的预兆闪现在他的脑际:“混蛋,本田呢?”
八个士兵抬着四个血淋淋的麻袋放在滨本眼前,倒出了八个日军军人的脑袋.
滨本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混蛋,怎么回事?”
侦察队长懊丧地解释说:“我率队赶到枪声激烈地段,马占山部队已经撤走了,在路上就看见这堆人头,本田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