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符箓,小伙没了顾忌。它可以肆无忌惮发动阵法,发动这个它准备了十年的阵法!
背过身子,不知为何,雷凌看着那个被棉衣包裹的背影,如此孤独。
“夫手,你知道刚才面对的是谁吗!”小伙突然说道。
雷凌摇头,无声的回答也不知小伙注意到了吗。
“它是我的师傅,也是老将军最得意的门徒!”
“老将军”?雷凌心中大惊!
这三个字在蚁族,代表着何种地位,雷凌十分清楚!
当年反抗“八尊老”,蚁族一共有两股革命势力,一股是整合各族力量,正面厮杀的联合军。
一股是以万钧蚁为首,多以骚扰、牵制主力、破坏运输为主的敌后散军制。
两股力量相辅相成,共同取得战争的胜利。
“八尊老”覆灭后,万钧蚁坐上了蚁族的王位。
分封天下时,蚁皇给予联合军最高指挥官至高无上的权力,堪比并肩王!
那时意气风发的青年被整个蚁族尊为大将军。
可是白马过隙的今天,“大将军”还是大将军,只不过老了而已。
当今蚁族实力最强的万钧蚁部队有一半以上,掌握在老将军手中!
剩下的精兵蚁皇交给辅政的师艮,以及护卫安全的师合。
而这两个人的占有比例是一比二的关系。
三人十分清楚,蚁皇死后,这位老将军的选择将关乎整个时局的变化、安危。
而它到底心属何方,三人还没弄清楚。
但现在小伙告诉雷凌,那个使用太平刀的男人是老将军的得意门徒。
这可不可以理解为,老将军是向着新派,是向着师艮的!
看来要好好探查一番了,三人的想法走到一起……
“我并不是说你的符箓不厉害,知道吗夫手!我救了你一命!”
本尊睁开眼,很是疑惑。它不知道小伙说这句话,根据从哪里来。
“也许你的计划可以瞒过所有人,但唯独它不行。当年老将军一念便知千里,有人说它甚至可以预测未来。”
“它说过,没有学会老将军的万人敌,唯独这个,还拿得出手!”
“如果不是我同你一起反抗的话,现在它早就提着刀来了……”小伙自嘲着自己,没想到当年的玩笑话,你竟然记下了。
几年前,小伙在完成一次任务后,找过老刀喝酒。
开玩笑说,如果哪天我站在你的对立面,若是我能从你手底下逃出去,你不能追杀我。还有我的同盟!
老刀随口答应,小伙以为它早就当做一个笑话忘了,没想到它却记了这么多年!
思路至此,也到尽头。
双手合十,聚集众多魔力的大掌,还是被放在地上,这一刻,小伙无路可退!
一个一个的光点蔓延,以拍在地面的大掌为中心,不断蔓延四周。
随着扩张的进展,大手上的光辉逐步消失!
承受诸多力量的光点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焰,照亮四方。
快速之间,本尊抬手又掷出一张符箓,刻印在上面的法阵受到微弱雷电的刺激,立刻发动。
比之前的屏蔽阵略微小一点,这次的屏障只包围了十米的地方。
不过用在遮挡光线上,这点距离足够了。
团团火焰如同活了一般,撒皮打滚,不停蹦跶,凭此转换相互之间的位置。
每一次转换,都有一小撮的火光留在转换的路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直到小小的火光将半米的四周全部铺满,一圈一圈边界随即串通。
以字生阵!
本尊看明白原理了,原来蚁族的阵法也逃不出定律。
天下要想设立阵法,共有两种手法,一个是普遍无比的“以字生阵”,先利用魔力凝成排列,确定阵法内容,再设定边线,确定大小、强弱。
这种手法通俗易懂,天底下的阵师都能学会。
另外一种则是“以阵生字”,它是由人族阵法宗师若怀君亲手创建,几乎逆转了几千年阵法基础。
先确定规模强弱、再在特定区域写下相关的魔力排列。这种解释,在众多阵师眼中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可若怀君做到了。
此后又经过数年改造创新,若怀君彻底完善手法。使它很好契合当下对阵法师更高、更快、更强的要求。
受尽万族追捧!
只不过这种手法难度极大。一般的阵师新手学不来。
它们只能以简单的“以字生阵”作为阵师这条路上的敲门砖,等达到了一定水平后,它们才会去改变自己的路数,学习更强手法。
大阵开启的瞬间几乎抽空了小伙全部魔力,就在光辉刹那,本尊看到了那个房间,看到了那个受苦受难的人。
如此熟悉……
很快光辉落下,四处寂静。只有点点的余晖正在粉身碎骨。
阵法结束后,这不是静止的画面,的确是没什么变化,小伙就是蹲在地上,一动没动。
很久之后,本尊没了耐心。
雷电及身,慢步挪动,疑惑小伙的行为,本尊暗下决定,如果它有什么异动,别怪我手狠了!
就当要靠近的时候,一直没言语的怪人再次发声,“不要动它!”
本尊皱眉,为什么?
“它的阵法被篡改了,现在的精神正处在亚空间,你要是还想它回来,静静等。”
本尊还没表示什么。
精神世界的雷凌受不了了,这小暴脾气一上来,挡都挡不住。
“我就说别答应它!你们看看现在累赘了吧。没有它,早跑没影了!”
嘚啵嘚啵的话语一阵输出。
本尊一开始也有些意见,可是被雷凌这么一闹,意见全无。
为什么?
因为目标换了,就在雷凌说完这口,下一口还没出来时,本尊和暗的拳头就到了……
……
小伙并不清楚,父亲到底关闭了“荻”什么人,它只是从些许记忆片段中读出了,那是一个很懦弱很懦弱,却又很温暖很温暖的人。
它害怕争执,却为了“荻”,挨家挨户告诉所有的父母,它的“荻”有家人。
它本就弱小,从小更是多病,人们总愿意叫它富贵病,没有那命,却有那病。就是如此的它,为了“荻”,做尽一切苦力,用不多的命数为这个孩子撑起了好小好小的童年。
它就是一个穷苦的人,没上过多少学,没受过多大的教育。每每在“荻”疯狂时,总会打醒它,告诉它,热爱这个国家,热爱这些人们,以后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就在这个须臾幻境,就在不真实的存在里,一遍又一遍抚摸脸庞的大手,粗糙,很是粗糙。
可温暖,很是温暖。
依旧看不清对面的人影,小伙说不了话,面前空空的黑洞,如此……如此让它心痛……
忽然听到哭声,非常非常接近。谁在哭?
小伙想弄清楚。
慢慢的,慢慢的,它发现原来是自己,在撕心裂肺……
……
回神的时候,小伙看着跪在地上的双膝,肆意的泪水已经被深夜的颜色包围,见不得形状。
心在疼痛,无比无比。
可自己却摸不到那块痛处,难受至深。
忽然,内心的悸动仿佛要突破某种限制,这不是日常的咆哮,而是真正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