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被遗忘的爆炸,就像孤山野领中葬送性命的人们一样,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其中的一些都会埋入历史的尘埃,无出其右般卑微弱小。
在十万大山,在暴乱中的十万大山,最不缺少的便是爆炸。没有事物会去牢记一场爆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它们也要活着呀!
深夜之下,光芒的照耀总是一顺而逝,只有辽远的星空,闪闪微弱的光芒才是永恒。
漆黑巨手本不该插足这场内乱,可谁让事态的发展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每一件事都是这样,没有一次可以省心的。
然而这一次却有不同,停止的时间下多了一个能走动的年轻人,他朴实无华,穿衣简陋。
既没有冲动的朝气,更不会叛逆青春。
那是经历过风雨之后,才学会的“忍”字,就刻在年轻人行为处事的准则上。
时间的倒转他看多少遍都不会厌烦,直到巨手消失,雷言诺都不能从震撼的场景中脱离。
把玩时间的他们都这样了,还没有把握!我们所面对的事物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这是一瞬间,雷言诺不敢有过多的思考,他怕暴露!
世界的主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战斗从未停歇。
没有去管周围如何如何焚烧,炼狱的爆炸损坏了天地多少的面容。
雷言诺背起孩子,一步一步,走向远方。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什么圣轮强者,再也不是与大帝平起平坐的天院院长。
他只是一个老人,他的背上只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他用尽自己绵薄的力量,去送这个孩子一段路途……
……
乒乒乓乓,各种铁器敲砸的声音混为一谈,在铁器制作的大工厂里,寻常人的耳朵除了各种沉闷的敲击声和法阵持续运营的尖锐声,其他的声音,就算别人趴在耳朵上说话也听不到。
武邑在露天的大棚里等了一个中午,可算把小公爷盼来了!
“小姑爷爷呀,咋才来呢!人都等咱一年了!”赤裸上身,温度在武邑身上塞满了汗水。
“拉倒吧,昨天才定下的货,怎么就一年了!”
懒懒洋洋的铁骨铮铮大汉赵宇然还在慢慢走着。
急得武邑连忙跑过去,一把抓住赵宇然的手,拉着就跑。
十几座巨型厂房排列其中,长方形的结构将这里大小的土地全部占尽,厚重的水泥路连接着各个厂房。
庄重的白色油漆掺杂着灰点遍布厂房四周,厂房的巨门上都刻着不同的编号。
以此区分每个厂房的功能。
平常时候巨门紧闭,为了方便出行,人们又在巨门的两侧开了两扇小门。
露天大棚就夹杂在众多厂方中间,它算是工人们临时的休息放松点。
武邑没走几步就把赵宇然拖进坐落中央的三座厂房的其中一座。
临近小门就能听到里面轰然的声音,赵宇然眉头一皱,“不是说了把这些隔音效果不好的材料全部换掉吗!怎么还有!”
“换换换!马上换,小公爷哟,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快跟我走吧!”
拖拉硬拽,总算是把大公子给拽了进来,武邑心里祈祷着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厂房里,高达五十丈的房顶每走十米就有一根粗壮的铁梁柱支撑,各种各样的大型铁器纷落杂乱,里面翻滚的钢铁正在被极度的高温消融。
来来往往运输材料的人群数不胜数,有的推着小车来拿成品,有的拿着毛坯火急火燎飞向远方,嘴里还不断念着“借光借光”,更甚至十好几个人扛着打包好的架子,慢慢走动。
前后左右的人都给他们让出了道来。
进入厂房,武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穿好衣服。哪怕厂房内的温度是外面的几倍,武邑也不敢在这里面裸露上身。
因为这是规定,在工作区域必须穿戴防护服,不管炼铁制铁都存在极高的危险性,只有防护服才能在突发的危险中,减轻身体承受的伤害。
所以不管多热的天,必须穿戴防护服,这是规定。
当然夏季的防护服多半采用透气性好的,而且上面还带着冷却法阵,能很好的降低体表温度。
工人们并不会遭多大的罪受。
“小心点啊!”赵宇然路过铁架时,千叮咛万嘱咐让那些人一定注意安全。
他是真不急啊!
“告诉你们管事的,让他拿车来拉!”武邑一看赵宇然打不完的招呼,气得咬牙切齿。
“小姑爷爷啊!走吧咱!”
赵宇然还是一脸不情愿。
越往里走吵闹声越重,铁汉子赵宇然左看看右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向着他打招呼。
“小公爷来了。”
“哟!小公爷。”
“小公爷好。”
“好好好。”赵宇然一一回应。但他的注意力全在运转的机器上并没有多观察谁在和他打招呼。
武邑是怎么拉也拉不动了,赵宇然的体格要是倔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无奈,只好在身后推着赵宇然快走几步。
“哎!你炉子温度不行啊!刚开始的基础温都达不到,怎么能上料!快弄下来!管事儿的呢!啊!还不快过来看看!哎呦别推了!”
“哎!你你你,顺序不对,先冷再形,口诀都没背过,练什么器。管事的呢!这是怎么招的!都说了别推我!”
“老方!这回多加点液啊!上次的不行!表面毛毛躁躁的,人推回来好几批了。跟大家都说好了啊!哎呦别推了!”
武邑就知道赵宇然是管不完的闲事,走到哪,武邑都咆哮着“主管”。
嗓子都冒烟了,现在他只求小姑爷爷快到公室。
“哎啊——!”突然赵宇然大脸通红,猛间吼叫。
把武邑吓了一哆嗦,又怎么了!!!
“快放下!没冷却你怎么就倒出来了!快放下离开那!”
“管事的!怎么看的人,上次着火就是这个原因,怎么不长记性!”
“快让他下来!”
赵宇然张牙舞爪地要过去,武邑死死抱住赵宇然,不敢放呐!
只要他一松手今天还想再看到看到赵宇然,做梦去吧!
“主管!”武邑的吼声都快赶上噪音了,“今天出事的全部记过!”……
……
大汗淋淋,感觉比上十二小时的班还累,武邑可算把赵宇然带到了公室。
“公爷——我求了你,咱进去啊!”
“什么?”
赵宇然没听清楚武邑说了什么。
“我说!咱进去!”
赵宇然看着武邑只张口不出声。
“你怎么哑了?”
气得武邑没管别的,推开公室的小门,一脚把赵宇然踹了进去,然后使劲带上铁门!
碰!沙尘铺天盖地。
“你踹我干什么!”
捂着屁股,赵宇然刚进去,就近找了个圆板凳坐了下去。
公室是厂房里领导专门开会的小房子,这里靠近厂房的最外侧,几扇大窗户后面就是厂房外部的侧面。
下面还有一个长长的绿草地。
一进入公室,吵杂的声音顿时骤减,几乎是听不到外面任何一种声音。
“小公爷来了!”
公室里还坐着一个小胡子男人,强壮的身躯和赵宇然都有一拼,统一的防护服穿在身上,脚下来放着刚打包起来的凉席。
很显然男人是在这里打地铺午休来。
这时武邑进来,狠狠带上铁门。看了看四周怎么就剩男人一个了?
“人呢?”
纪冠群说道:“你嗓子怎么哑了。”
武邑一摆手,别管这些,说多都是泪。
“你走了之后,夫人把人都领走了。”
“夫人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你前脚走,她后脚就来了。”
一听这话,武邑绷不住了,蹦起多丈高,刚要开口大骂。
“我……”
就被赵宇然一个狠辣的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