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社,宗谷在档案室里翻看处理着灵体活动情报,一直待到将要闭社的时候才出来。</p>
雨季的神社生意惨淡,下午雨停片刻,才有三两参拜者上山,在赛钱箱里丢了几枚硬币。</p>
“哎——”</p>
捞出硬币,小学生玉子盯着手心,发出一声长叹。</p>
“再这样下去,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p>
“……”</p>
宗谷失笑,正要说些什么,野间南以及另外几名巫女从社务所里出来了。</p>
“咦,宗谷还没回去啊。”</p>
拿起雨伞,她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没有撑开,“早知道你在后面,就叫你出来聊天了。”</p>
“下次吧。”他跟其余几人也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去了。”</p>
“等一下。”</p>
野间南叫住宗谷,回头商量了几句,又招招手示意他过来。</p>
“我也要回去了,顺便载你一程。”</p>
“车站不就在山下。”</p>
“送到家门口。”</p>
宗谷想了想,答应下来。</p>
“你们先过去吧。”野间南招呼另外几名巫女,“我有事要跟宗谷谈谈。”</p>
“好吧。”</p>
几人从阶梯下去了。</p>
京子也从社务所里走了出来,“宗谷同学要回去了吗。”</p>
“嗯。”</p>
她点点头,转身去检查几座大殿的殿门。</p>
“走吧。”野间南招呼宗谷。</p>
她今天是开自己的车过来的。坐进车里,宗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系上安全带。</p>
发动车子,野间南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p>
“宗谷之前有跟京子说什么吗。”</p>
他怔了怔,“什么?”</p>
“人生啊、未来啊之类的事情。”</p>
“稍微聊了两句。怎么了?”</p>
“只是聊了两句吗……”</p>
红色的轿跑驶离神社,转入曲折山道,野间南暂时收敛着车速,“不过京子似乎在考虑跟宗谷私奔的事情。”</p>
“……”</p>
宗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p>
“不是我不相信野间小姐……算了,我确实不太相信野间小姐,尤其是这种时候。”</p>
“哇,臭小子,你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也太过分了吧!”</p>
“京子的原话是什么?”</p>
野间南变得认真起来,“下午的时候,她说想喝杯咖啡再回神社……”</p>
宗谷点点头,继续听着,直到她从后视镜里递来一个“我说完了”的眼神。</p>
“……”</p>
他开始聊天气。</p>
野间南:“别转移话题啊。”</p>
宗谷:“要聊料理的话,我也略懂一些。”</p>
野间南:“你不相信老师的判断。”</p>
宗谷:“开车的时候,还是专注一点会更安全。”</p>
沿着空荡荡的盘山公路绕到山脚,汇入市道,野间南在路口停了下来,前方红灯闪烁。</p>
“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没人比我更懂女高中生。”</p>
“这种话从野间老师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挺危险的……还好我是男生。”</p>
她回头瞪他一会儿,接着又说道:</p>
“总之,因为宗谷的一些话,京子变得动摇了。”</p>
“或许吧。”宗谷靠在座椅上,两眼望着车窗外,“无论什么年纪,聊起人生还有未来,总是会有些感触的。”</p>
“所以京子就想和宗谷私奔了。”</p>
“也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下雨……”</p>
“别转移话题!”</p>
宗谷回过头来,脸上有些无奈。</p>
“绿灯了。”</p>
野间南一脚油门,轿跑疾驰而出。</p>
“算了,先不聊这个……宗谷今天晚上还有别的安排吗?”</p>
“我还没到这个年纪。”</p>
“那就跟姐姐们去唱歌吧。”</p>
“唱……歌?”</p>
“卡拉OK啊,我已经跟麻友里她们约好了。”</p>
宗谷摇头,“我没兴趣。”</p>
引擎轰鸣。</p>
“那你跳车。”</p>
“……”</p>
十多分钟后,野间南在附近的一家卡拉OK外停下了车。宗谷探头看了一眼,是自己路过几次但从未进去过的地方。</p>
“乡下地方,想找个说得过去的卡拉OK都得找上半天……”</p>
野间南带上车门,“麻友里她们好像还在路上,我们先去订个包厢吧。”</p>
来都来了,宗谷也没再拒绝,跟她走了进去——真不乐意,他完全可以现在就转身离开,反正步行回去也不算太远。</p>
在前台选择时长、饮料以及食物等各种套餐的时候,野间南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菜单。</p>
“别苦着脸啊,这家卡拉OK的小食好像不错,宗谷应该会喜欢这里的。”</p>
“……这是决定要来卡拉OK后才会考虑的事情。”</p>
“真别扭,就跟京子一样。”</p>
她斜视过来,“听到小食不错的时候,宗谷身体都往前倾了一下,你自己没注意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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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宗谷无言以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