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她靠近一点，“这种形体涣散、意识不明的灵体，基本都可以确定为游灵。任何游灵都是没有攻击性的，你可以慢慢尝试。”</p>
她握着竹剑走向角落，飘浮的游灵满目呆滞，对她的接近毫无反应。</p>
“将意识集中到竹剑上，用灵觉将它包裹。”</p>
“……怎么做？”</p>
宗谷想了想，解释道：“你可以将自身的灵觉想象为覆盖在体表的一层薄膜，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武器也覆盖进去。</p>
要类比的话，大概就像在夏日祭时容易见到的苹果糖，浑身上下都被糖浆无死角地包裹住……”</p>
“好恶心，要窒息了。”</p>
“……”</p>
“对不起……我已经理解了，继续吧。”</p>
“想用普通的武器对付灵体，就要让灵觉将武器也完全包裹在内……”他停顿了一下，“就是这样。”</p>
桐野茜摸索得十分迅速，他还没说完，她就掌握了技巧。</p>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竹剑掉进全是糖浆的游泳池的情景……”</p>
“别说了，要窒息了。”</p>
她立即笑了起来。</p>
“然后……”</p>
宗谷对着空气挥剑，“普通地用竹剑进行攻击就可以了。”</p>
桐野茜中学时练过剑道，虽然不算太投入，但也掌握了不少剑道的技巧。她握紧竹剑，寻找着往日的手感。</p>
“要害在头部，对吧？”</p>
“嗯，就和她活着的时候一样。”</p>
“……”</p>
桐野茜抿着唇，紧紧盯着飘浮在半空的灵体，忽然冲刺。</p>
“等……”</p>
光顾着眼前，她都没注意脚下，冲刺两步便被绊倒在了体操垫上。</p>
“不要紧张啊。”</p>
宗谷过去将她扶了起来。</p>
“它只是个人形的靶子，不会反抗，也不会躲避……”</p>
毫无征兆地，两人的头上忽然响起一声幽幽低鸣。</p>
“好疼。”</p>
神情呆滞的游灵，即便大腿上插着竹剑，也一动不动，只重复着那句话。</p>
“好疼……好疼……”</p>
宗谷无言，桐野茜也怔住了。</p>
回过神后，她将竹剑拔出来，游灵也停住了呻吟。</p>
腿上留下一个前后贯通的洞口，没有流血，竹剑前端也没沾到一星半点。</p>
“宗谷……”</p>
“嗯。”</p>
“既然游灵没有攻击性，为什么从一开始，宗谷就打算消灭它呢？”</p>
他沉默了两秒，“习惯了。”</p>
“这里不是黄泉哦。”</p>
“嗯。”</p>
“所以……不消灭她，其实也没关系吧？”</p>
“没关系。”</p>
桐野茜将竹剑丢到一旁，又对游灵弯腰一躬。</p>
“对不起。”</p>
“……”</p>
游灵没有任何反应。</p>
“她的意识已经行将消灭，听不见你的话。”宗谷提醒道。</p>
“是吗。”</p>
桐野茜抬起头又看了一会儿，“就让她待在这里的话，下次过来还是会被吓到呢。”</p>
“把她赶出仓库，一阵风就吹走了。”</p>
“那也太可怜了！”</p>
“桐野可以把她带回家。”</p>
“……别说这种坏心眼的话。”</p>
宗谷笑了笑，将竹剑放回原处，一抬头就见到体育仓库门口多了道身影。</p>
“啊……”</p>
虎背熊腰的体育老师双目圆瞪，只盯着他。</p>
“在这里偷懒也是不允许的！”</p>
“不……”</p>
“——老师，他就是在偷懒！”</p>
桐野茜在空气里一抓，又走到宗谷身边，往他手里一塞，接着便转身跑出了仓库。</p>
“交给你了~”</p>
“……”</p>
土屋看了眼他空荡荡的手心。</p>
“什么东西？”</p>
“……没什么。”</p>
......</p>
接住吉川红子抛来的排球，朝雾铃忽然停了下来，望着从不远处经过的三人。</p>
“诶，宗谷怎么了？”</p>
吉川也注意到了那边的两人，“偷懒被逮住了吗？”</p>
朝雾铃没说话，望着那只被宗谷牵着走的游灵。</p>
回到职员室，土屋在自己的办公位坐下，教训的话还没出口，先搓了搓手。</p>
“是不是突然变冷了……你有感觉吗？”</p>
“……”</p>
宗谷望了眼他的头顶。</p>
“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