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原承天替九珑养魂之时,以开落花,寄魂草为托,施以无上重生,再以自己的一点仙芽化实为虚,植入九珑的香魂之中,从而使九珑转世之后,不但能修仙道,亦能保住大半记忆,是以九珑重生之后,自是可托禅庭,以修仙道。
只是九珑重生之后,是否能如前世生得一般,或连声音也是同样,却非原承天可以预知,那重生,实为天地最玄奥的法术,其中微妙之处,或属天机,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洞悉全情。
不过那九珑重生,确是会带有前世一些记忆,是以若是音质相同,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如今这名叫妙韵仙子的女修,本属禅宗,其声音又与九珑一般无二,也难怪原承天激动万分了。
他急欲想一睹此女相貌,不知能从其身上瞧出几分九珑的影子来,哪怕只有一成,便大致可确定此女极可能是九珑的转世了。
然而妙韵仙子身边虹气惊天,哪里能瞧清其相貌,原承天怎肯死心,正想上前说话,以窥其容,却听那妙韵仙子道:”道友,此事原是一场误会,敝友若有惊扰之处,还望道友大人大量,莫要见怪为是。“
原承天不由怔住,他原以为若想澄清此事,就算不大斗数场,也要免不得大费唇舌,哪知道被此女轻轻一言,竟使这天大祸事消弥于无形了。
令无参道:“姐姐,此事怎能是误会,此人身怀无界真言,又怎能与那伽兰禁制被毁一事无关?”
妙韵仙子轻叱道:“白眉前辈修的是入世禅,性子急燥倒也罢了,偏你先前也聪明的紧,怎瞧不出此事的端倪来?回去再说吧。”虽是有责备之意,却是软语款款,让人欲辩无心。
妙韵仙子复转向原承天道:“此番惊扰,实令妾身心中难安,清执姐姐的伤势,怕是要让道友费心了,此番恩德,日后必报。只恨妾身另有要事,实不便与道友寒喧,想来不日便有见面之时,妾身就此告辞。”
那一团惊虹,遂卷着令无参同时离去,哪消片刻,天空中已是茫茫然毫无人影,只有那淡淡灵息,阵阵幽香罢了。
原承天又惊又奇,方清执被自己挟裹之后,人人皆以为自己欲逞凶心,偏是这位妙韵仙子,却是心中坦然,认为自己不仅毫无恶意,并且有救治之心,难不成此女竟如九珑一般,有天课神算之技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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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妙韵仙子既能修得禅修之道,又怎能有天课神算之技,看来今番种种,不过是此女以超然之慧洞彻其实罢了,这怎不令原承天惊叹不已。
只可惜刚才虽是近在咫尺,却因有虹光为碍,难以瞧清此女的面目,不过听其声观其形,却也可略知此女的风华气度,当世女修之中,已不做第二人想了。
忽又想起九珑临别时留下的那句诗来:元青城下春江水,楚山一笑奏八音。想来九珑神算,无有不中,此处既非元青城,又无楚山,又怎是见面之所?而此刻正是暮春初夏相交,如电,已将杳然而逝,若依得诗中所言,最早也要到明年初春,方能得见九珑芳容了。原承天念及此,心中自是怅然若失。
而复想到此番事件来,自己身怀无界真言,实是破坏伽兰禁制的第一嫌疑,别说白眉,令无参,便是自己以置身事外之心来推测,也要心中存疑,为何妙韵仙子却断然认定自己无辜?
究竟是此女慧质兰心,能洞悉世间种种情由,还是另有图谋?原承天一时间,却也难以想得明白了。
妙韵仙子以一道惊虹卷起令无参而去,也不过半个时辰,伽兰城已然在望了,令无参犹不死心,问道:“姐姐,此人身怀无界真言,实为破坏禁制的第一嫌疑,为何姐姐断然认定此人无辜,姐姐若无言明,无参实不甘心。”
妙韵仙子嫣然一笑,道:“若想破坏昊天禁制,非得集齐世间所有的二三级真言不可,而无界真言散失凡间,或为散修所得,或为门宗不传之秘,若想集齐真言,实是天大难事,就算福缘当头,无事不遂,想来无百年,哪里能够?而此人不过三旬,怎能收齐无界真言?”
令无参道:“或许此子修过驻颜法术,也未可知。”
妙韵仙子哑然失笑:“无参,你向来机敏,为何这些许小事,反而参悟不透?此子若是驻颜有术,又集齐了无界真言,必有百年的道行了,以他的仙基才智,或可已入仙修之境,难不成仙修之士,亦要管这些人间俗事?”
令无参知道再也欺瞒妙韵仙子不过,只好嘿嘿笑道:“此事我的确是失去计较了,想来是因为我关心则乱,想到有人破坏禁制,令姐姐心忧,便恨不得立时将他擒来,让姐姐发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