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徐九昌非常清楚，推广至全国很难，在他眼中，百姓也用不到纸。</p>
姜叙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皱眉思索着。</p>
任务要求是推广至全国一半，这一半到底包不包括百姓，姜叙白真不好断定，只有尽力去推广，以免出现失误。</p>
“做吧。”</p>
姜叙白抬头对徐九昌说道：“至少要让蜀中百姓知道纸张为何物，让他们看见纸张。”</p>
仔细思量后，姜叙白觉得任务要求不可能是一人一张纸，那这代价就太大了。</p>
那么，就是让百姓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让百姓对纸张建立一个具体的认知，这样也许可行。</p>
很可惜姜叙白的人手并不够，那么这件事只有让徐九昌去做了。</p>
公子为何如此？</p>
徐九昌很不解，这造纸术造福的不就是天下士子吗？他为何要纠结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没有任何意义。</p>
看了一眼姜叙白，并不没有问出来，姜叙白既然坚持，那么他便照做。</p>
一个精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应该问。</p>
……</p>
“在下告退……”</p>
最后商讨了一番之后，徐九昌也不久留，因为他接下来还要处理工坊的事情，为造纸做准备。</p>
于是姜叙白让洛小乙帮忙送客。</p>
洛小乙是姜叙白的家丁之一，因为其头脑伶俐，所以姜叙白放在身边。</p>
眼力见很出色，看着徐九昌走出大门，就知道他心中仍有疑惑。</p>
“纸不是为世家子弟所造，而是为了天下百姓。”</p>
“哦？”</p>
转过身，徐九昌看向后面的洛小乙，略微有些诧异：“天下百姓？”</p>
这和天下百姓又有什么关系？</p>
“百姓不知道纸，就让百姓知道纸，百姓不认识字，就在纸上写字，教百姓去认，这才是公子的意图……”</p>
“此乃教化百姓，乃是仁德之举啊……”</p>
洛小乙的一番话，让徐九昌脸色都变了，他的确没想到姜叙白的这个意图。</p>
低头看着手中姜叙白送给他的那首诗。</p>
“……伤心燕齐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p>
再次品读这首诗，徐九昌似乎明白了姜叙白的良苦用心。</p>
为什么造纸？为了千古后世，教化万民！</p>
能写出这等诗篇的人，又能是什么人呢？</p>
“三公子……”</p>
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三公子过于理想了。</p>
百姓需要的，叫做“衣食温饱”，而不是一张“纸”。</p>
然而，这样的理想化，却让他很是敬重，虽然他是个商人。</p>
徐九昌的心中很是复杂，看着姜叙白府中的大门，整理了一下衣冠，俯身一拜，这才打道回府……</p>
而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姜叙白写的字装裱，随后花重金雇佣了一名书法大家，临摹了二十余份，装裱在了他的商铺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