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英突然说自己累了,不想再到四处游逛。陆英问阿绯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去,阿绯点点头,而后跟着陆英回到云梦泽。等到云梦泽,她才晓得陆英是只很厉害的蛟龙。
阿绯的性子好,和照顾她的小婢女相处融洽,府上其他人也待她很好,偶尔与她提起府上的八卦。陆英大抵是很忙,前一阵子还会来看看她,给她带着好玩的东西。可后来,陆英来的越来越少,自上回送了她一个贝壳后便再没来看过她。阿绯有点想见陆英,又有点想念从前在溪涧的日子。
约莫六个月不到些,陆英一直没来,阿绯听小婢女说,陆英是有了新宠不要她了。阿绯不明白新宠是什么意思,便多问了几句,小婢女说,就是陆英喜欢上别的姑娘,不喜欢她了。小婢女还说自己在别处偷听到,她只是和云姑娘长得有几分相似才会被陆英带回来。陆英喜欢的人是云姑娘,她们不过是陆英带回来的宠物,高兴就养着宠上一阵子。不高兴了,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以前学到新的东西,阿绯都听开心的,今日学会两个新词,她却不觉得开心。新来的姑娘是陆英喜欢的新宠,而她是陆英不喜欢的宠物。阿绯有点难过,眼睛一阵酸涩,旋即模糊起来。听到脚步声,阿绯揉揉眼睛,抬眸看见陆英,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陆英笑着问她怎么哭了,她委屈地说眼睛里进了沙子又疼又难受,说着又抬起手揉眼睛。陆英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吹吹就没事了。他俯身凑近,吹着阿绯的眼睛。
阿绯眨眨眼睛,落下两滴清泪。她退后些捂住眼睛,道:“你怎么有空来了,近来不忙么?”透过指缝,她瞧见陆英没起身,清清嗓子含笑道,“你是来看我的么?”
半晌,她听见陆英低沉的声音:“嗯,我来看看你,这些天过得如何?”
沉默良久,阿绯深吸口气,缓缓道:“挺好的,大家都对我很好,除了……”阿绯蓦地顿住,片刻后续道,“除了觉得有些无趣,整日闲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干,也不晓得该干什么。陆英,我好像也有点累了。”
陆英没说话,直起身坐在阿绯身旁,他问道:“为何觉得累了?”阿绯的手一直没放下来,陆英一把扯下她的手,替她擦掉眼泪,“若是累了便多休息会,我先回去了。”
阿绯声音透着疲惫:“陆英,我是你带回来的宠物么?”陆英脚下一顿,没答话,阿绯叹息道,“以前没问过,如今却是有些好奇,你为何要给我取名叫云萝。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以前挺喜欢的,因着你喊我云萝,我便习惯了,也忘了自己其实曾是个名字的人。”
尾音还未落下,房门吱呀关上,她低声笑开,笑着笑着压抑地哭了起来。许久,哭到嗓子哑了,她才擦干眼泪倒头就睡。
悠闲几日,陆英的新宠忽然来找阿绯,那姑娘说的话不大客气,阿绯不愿意与她多说转身就走,不承想那姑娘猛地撞上来,阿绯扶着墙勉强站住没跌倒,那姑娘却是重重摔倒在地,恰好被陆英撞见。陆英恼阿绯不能认账,给她下毒关进不远处的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