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愣地站了会,回过神时已看不见凤华的身影。叹息一声,我迈开步子慢悠悠地回陵光的寝宫,因着脑袋里还在想着凤华之前的话,我没多注意前面有什么人。直到撞到时,我才茫然地抬起头,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
容宁温声道:“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隔了好一会我摇摇头,脑袋里有些混乱让我不知该从何与他说起。缓了好一会,我猛灌了一口茶,道:“方才我出去问了御医,他说毒是江景阑派人下的,宫里有江景阑埋下的细作。想来,江景阑愿意舍弃一个细作,恐怕他安置在皇宫里的细作不止一个。”
默了会,容宁微微勾唇一笑,不以为意道:“嗯,然后呢,他便是埋下了细作又如何?”他从容地倒了杯茶,声音忽然低沉了些,“桃华,若我没记错,你与那位御医认识的日子并不算长,为何你这般信任他?他说是江景阑下的毒便是江景阑下的了?他说宫里有细作,宫里便真的有细作了?”
我愣了愣,确实,我还是上神时与凤华相识是正常的,可投胎转世后,我和凤华认识的时日不长,而我还是信任他就有些让人怀疑了。何况,一个上任没多久的太子少傅能在宫里安插细作,这话说出去都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略一思忖,我严肃道:“且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陵光中毒一事着实得好好查一查,若真是有人蓄意下毒,那必定要将此人揪出来。”顿了顿,“还有江景阑,容宁,你若相信我就提防着他一点,他很危险,一点也不像他面上表现得那般温文尔雅。他是太子少傅,你平日里与他接触的不在少数,更要注意防着他使坏。”
容宁面上仍是笑着,但举动间皆昭示着他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生气地把杯子重重搁在桌上,待瞧见容宁诧异地看向我,才发觉此举不大妥帖。
我深吸一口气,略整顿整顿情绪:“你若是不相信,就当我今日没说过这番话,往后我也不会再多嘴了。”
沉默片刻,容宁轻笑着道:“我自然是相信你说的话,方才你说的我多少也知晓一些,只是……”停顿了会,他朝我眨眨眼睛,“你觉得身为太子却听信旁人光明正大地去防着自己的少傅,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哦。
他弯着眉眼,语气无比温柔:“桃华,我明白你是在担心,可这样的话万不能随意说与他人听,便是陵光也不可以。倘若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上报给父皇,不仅仅是你要受罚,将军府上下也会被牵连到。届时我可以替你求情,陵光亦可以替你求情,但我们都无法保证能护得住你。皇宫里的杂事多,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江景阑……你多照看住陵光,别让她到处乱跑,最好拦着她不要让她去见没必要见的人。”
容宁捏着茶杯喝完茶起身往外走,我跟在他身旁送他出去。行至门口,容宁忽然一把抱住我旋了个身,霎时间,我的后背抵着门扉,后脑勺被手掌扣住才没撞在门上。
熟悉的气息弥漫开来,莫名的情愫上涌脑袋里便轰的一声炸开,灵台蒙上一层薄雾。我有些恍惚,感官却灵敏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听到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许是容宁的,又许是我的。耳畔拂过温热的气息,似是压抑着想让自己显得平稳些。
我轻唤了一句容宁,他低低嗯了一声,尾音微微发颤。我带着些许疑惑又唤了句容宁,好一会都没有听到他回答,我方想再喊一句,不承想被他打断。
他道:“桃华,让我抱一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