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哪个凡人修士不想活命，再问有多少人愿意以命相抵换他人一命？
杜若想活命，碰到一个愿意给她换命的姜秦，可她运气不够好，又碰到一个坏她好事的南烛。她身体里的黑气还未全部被姜秦拿走，遭此一罪后，她的身体迅速虚弱下来，缠绵病榻久久不能下床。自此，杜若恨上姜秦了，连带着那个叫南烛的少女。
不知是真心喜欢还是愧疚，姜秦对杜若可谓是无微不至，比之前更用心百倍，几乎是亲力亲为地照顾杜若。可杜若如何能给他好脸色看，她总是对着他冷笑暗讽，面容愈发狰狞不复当年的模样。姜秦很心疼，他晓得是他害她变成这样的，倘使没有他出现，杜若便不会受这么多罪，都是他的错啊。
此后，杜若对他愈加憎恨。而杜若根本没发现，他也沾染了黑气身体逐渐虚弱下来。姜秦想，杜若大约根本不喜欢他，对他的事一点也不上心。
有一日，杜若的稍微有了些精神，她问他那个半路冒出来的姑娘在哪，想见一见这个姑娘。姜秦本不想答应，但他在杜若脸上瞧见那个少有的笑容，明媚而又充满朝气，令他一见便喜欢上了的笑容。姜秦动了恻隐之心，还一会儿才费力压下去。
姜秦轻声道：“阿若之前不是说她伤害了你，你不想见到她么？我把她关起来了，你若想见她，那我将她放出来。”
杜若不答反问：“她过得还好么？”姜秦愣了愣，旋即摇摇头，杜若又笑了，一如方才那般明媚，却透出股诡异的阴森之气，“她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把我害成这副模样她合该过得比我惨一百倍一千倍，最好还要受点刑罚。害了别人的性命怎么能光活得惨就够了呢，最好是生不如死才好。”
她说着这样的话，面上却不显露半点扭曲，姜秦忽然觉得遍体生寒。最令他觉得可怖的是，杜若笑着问他：“姜秦，你说，我说的对么？”他来不及答话便听杜若自顾自道，“姜秦，她也是妖吧，你既然是妖王，处置一个犯错的小妖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了我，你可以用刑罚好好招呼她的对么？”
姜秦呆愣着觉得似是寒风彻骨，四肢百骸被刺得生疼，他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甚是生涩：“她不是妖，我不好动她。”
“那她是什么？”
“她是神仙。”
“神仙……”杜若的声音墓地变冷，面上表情分外扭曲狰狞，“神仙就可以残害凡人了么！总有一天她会遭天谴的，天雷滚滚，劈得她血肉模糊魂飞魄散！”
杜若的冷笑着刺得姜秦耳朵生疼，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捏了个昏睡诀安顿好杜若便匆忙逃了出来。他晃晃悠悠转了许久，出乎意料地到了南烛的院子前。
他本想敲门，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面没有门，至此时他才想起自己把南烛囚禁起来。穿过墙头他才瞧见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灯火微弱的烛台。他捏了个诀让白光穿透进来，四周转瞬亮堂起来。
南烛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连笑一下都显得那般勉强。姜秦喉头一哽，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才问了个蠢透了的问题，他道：“南烛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