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也在当晚借着夜色悄悄带领小队人马离开了上党,从南边赶往建康。
而王仲德和朱龄石则按计划带兵往北而去,在上党郡北方修建大量的攻城器材,做出一副要攻打壶关、晋阳的姿态。
至于刘义符和蒯恩则还留在大营当中。
蒯恩是刘裕的贴身近臣,往往他在哪里刘裕就在哪里,所以蒯恩通常是走不开的。
谢晦则在刘义符等人的临时决议下被派往河内郡。
上党危险,河内郡同样很危险。
要是檀道济仗着刘裕大军就在一边而发起进攻的话很可能会露了宋军的底,谢晦被派去就是要稳住檀道济,同时传令给还在河北各地搅动风云的傅弘之与他的长宁铁骑悄悄撤退。
就在宋军前往上党郡北方的时候,在涉县的北魏大营也收到了这条消息。
之前还兴高采烈的拓跋嗣被这条情报打了个措手不及。
“刘裕……想通了?”
只是拓跋嗣想不通之前和信誓旦旦要来和自己决战的刘裕怎么现在就突然改变了思路,要往北打?
“这不合理!”
拓跋嗣挣扎着带士卒赶往宋军大营前,眯着眼睛打量着宋军大营。
只见宋军的士气一如既往的高涨,看到自己的前来甚至还有空调侃。
拓跋嗣眯着眼睛看向大营,却硬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攻上去!”
既然用眼睛看不出,那就用事实说话。
北魏士卒对着宋军大营冲去,面对着宋军那密密麻麻的箭雨攻击是有苦难言,只能是祈祷没有不长眼的流矢往自己身上蹿。
奇怪的是宋军的反击虽然依旧犀利,只是少了几分章法。
这个差距对于正在冲锋的士卒自然看不出来,但对于正在后方观战,一心想要试探宋军的拓跋嗣来说却是在清晰无疑。
“宋军果然有问题!”
拓跋嗣顿时大喜,立刻让奚斤派出更多的兵力进攻宋军大营。
此时拓跋嗣心中有一个疯狂的猜想。
虽然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拓跋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那被群山包围的上党郡在拓跋嗣眼中俨然成了一座巨大的棺材,而自己,或许会成为这个大棺材的钉钉人!
“冲上去!刘裕或许已经死了!”
奚斤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不敢置信。
那个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每个北魏高层上的男人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朕也不确定,但好歹要试上一试!”
实在是宋军的动作太反常了。
要是刘裕活着,拓跋嗣不相信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突然转变自己的进攻路线。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敌人。
正如刘裕在临终前终于反应过来拓跋嗣的意图。
拓跋嗣此时也不相信刘裕会突然摒弃对死亡的恐惧,坐视死亡追上自己。
所以此时他的心中对于刘裕死亡的猜测已经确定了一大半!
越来越多的北魏士卒开始朝着宋军大营冲击,这场小规模的试探进攻俨然是要发展成全军总攻的趋势。
此时最前方的北魏士卒甚至已经快要冲进宋军大营,这让后面的拓跋嗣心中充满了期待。
只要能冲过去……
就意味着这场战争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改变!
“律律律!”
拓跋嗣的眼神逐渐从期待变成了恐惧!
只见宋军大营侧翼突然出现无数辆战车,蒯恩的旗帜也出现,直直插向北魏军中。
最令他恐惧的还是在宋军大营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骑着高大战马的男子。
只见他一身金甲,阳光照耀其上泛起圈圈光晕。
宛若雕塑一般魁梧的身姿坐在马背上,身后玄黑龙纹披风被狂风卷起,手中长枪红缨浮动,带着铁血的英气斜指向拓跋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