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狐疑的走到樊泽身后。</p>
樊泽侧目看她,略一指床上血肉模糊那人道,“这个人,想必你是见过的吧?”</p>
付厉染喜欢独来独往,他的身边一般不习惯带人。</p>
但这个人,秦菁却是有印象的——</p>
几年前在北静王造反起事的宫宴上,她和付厉染私底下约见,彼时付厉染身边就跟着这个随从。</p>
可想而知,应当是他的心腹。</p>
这个人,现在伤在这里,这——</p>
说明了什么?</p>
秦菁再不敢掉以轻心,扭头递给樊泽一个询问的眼神,“这人是付国舅身边的人,是谁伤了他?”</p>
为了怕被褥触到那人身上的伤口,樊泽干脆就直接没再给他盖被子,侧身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被血水浸泡的字迹模糊的字条递过来。</p>
那纸条很小,手指宽的一条,上面寥寥几字——</p>
西楚,荣安。</p>
“这是国舅大人的笔迹。”樊泽道,神色担忧的看了床上那人一眼,“邢五带它过来给我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只把纸条塞给我,就昏死过去。起初我也是不解其意,只大概揣摩了一下,心道既然是与你有关,那么让别人去你未必会信,只有长宁最合适。因为一直联系不到国舅,我以为你知道他的下落,起初只想让她带着纸条去约你出来见一面。却不曾想,那夜我们刚刚潜入西楚帝京就发现全城戒严,探听之下才知道是安阳郡主被人掳劫。”</p>
付厉染递出的纸条直指自己,这是什么意思?</p>
秦菁也是千头万绪。</p>
自从年前在行宫见过一面之后,她和付厉染之间就再不曾通过信。</p>
付厉染行踪不明,她半点线索也没有。</p>
付厉染的字条,联系到楚融被劫持的事件上,一个真相呼之欲出——</p>
很有可能是付厉染提前知道了有人会对她和楚融不利,但他自己脱不了身,所以便写了这张字条,让这个叫做邢五的随从冒死出来,传信给樊泽的。</p>
但是阴差阳错,樊泽却还是晚了一步。</p>
“那么现在呢?你有什么想法?”强压下心里焦躁不安的情绪,秦菁眸光一敛正色道,“这人伤成这样,显然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如果是有人限制了付国舅又试图截杀他的亲卫封锁一切消息,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p>
“无外乎陛下和太后两者之一。”樊泽道,语气肯定,说着重新取过秦菁手里沾血的字条就着桌上油灯引燃,一边道,“不要在这里说了,我们回那边的帐子。”</p>
这座帐子简陋,并且为了安置邢五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樊泽刻意的没有在周边设置岗哨,如果有人想要摸过来偷听,这是再方便不过的了。</p>
“嗯!”秦菁明白他的顾虑,略略点头,率先一步出了帐子。</p>
樊泽随后跟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