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话说！”齐国公一抬头，相较于常栋的气急败坏，他的神情语气都要平和坦然很多的冷静说道，“常家人事事攀咬，句句诬告，微臣并不认同。”</p>
“攀咬？诬告？”赵栋眼睛一瞪，怒目而视，“你敢说犬子不是你赵家人强闯入府带走的？你敢说我儿子突然死在狱中和你赵家人没有关系？”</p>
“陛下。”齐国公却不理他的质问，只对楚明帝道，“当日入常府拿人的事，之前内子已经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做过解释，当时是他们常家人护短，又自恃官宦之家，阻碍京兆府的人捉拿嫌犯，邱大人迫于无奈才求助于我长子赵岩，请御林军帮忙入府拿人。而且御林军也不是犬子私自调用，也有向太子殿下禀明的。而至于嫌犯如何在狱中丧命，这就怕是得要邱大人来解释了，与我齐国公府半点关系都没有。我齐国公府的人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做那些欺世盗名的勾当，常大人你现在闹到殿前，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往我赵家人身上乱扣帽子，这不是攀咬诬告又是什么？”</p>
“你闯了我常家人的府邸是真，我家小儿丧生狱中也是事实，我对陛下不过如实回禀，齐国公你却这般巧言令色急着开脱，这不是做贼心虚吗？”常栋冷笑一声，反唇相讥。</p>
“我赵某人纵使心虚，也犯不着在你常家人面前心虚。”齐国公目色一寒，冷冷的横过来一眼。</p>
他这一眼，杀意浓厚，看的常栋一个哆嗦。</p>
齐国公见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立刻又从他脸上移开目光看向别处。</p>
赵拓的死，现在已经找到了人证，的确是证明和常海林有关，而虽然常海林自己是死无对证，但是作为共犯的广泰公主却是供认不讳。</p>
所以这罪名，只要京兆府一升堂马上就能定下来。</p>
而一旦到了那时候，常海林一个戴罪之身受千夫所指，就失去了一切的利用价值。</p>
常栋心里飞快的权衡，心知今天既然走了这一步，就必须得要孤注一掷，讨到楚明帝的口先把常文山的案子解决了，如果能借常文山的事先给齐国公府定了罪，那么他们两家就是各自背负一条命案在身，半斤八两。</p>
到时候楚明帝处置下来就不好偏私于哪一方了。</p>
“陛下！”常栋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重新再一抬头已经涕泪横流，悲愤道，“我父亲死的冤枉，事到如今凶手还都逍遥法外，他九泉之下难安，臣为人子，不能为父亲沉冤，已经是大不孝。如今在他身后又庇护不得他的孙儿，心中哀痛，将来实在是无颜见他于九泉之下。请陛下做主，还我父亲一个公道！”</p>
他哭的悲痛欲绝，七尺男儿，竟然委屈万状的像个孩子。</p>
秦菁相信他是真的伤心，真的委屈。</p>
堂堂一国阁臣的常文山突然暴毙，对他风华鼎盛的常家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失去的不仅是一个父亲，还是眼下一直以为凭借，在朝中平步青云的助力。</p>
而常海林么——</p>
虎毒不食子，真如叶阳皇后那样对自己亲生骨肉的死活毫不吝惜的，这世上当真是少之又少的。</p>
只是他不提丧子之痛还好，这一提之下，齐国公也跟着脸色一沉冷笑起来，阴阳怪气道，“丧子之痛？就你常侍郎才其心拳拳知道何为丧子之痛吗？你们常家人死了就是冤枉，就是天大的委屈，那么我的儿子呢？就活该枉死沉尸湖底永世不得超生了吗？亏得你还能理直气壮的跪到御前来喊冤，你今日人前这般理直气壮的叫嚣过后，就不怕午夜梦回有真正的冤魂不散，找你常家人索命吗？”</p>
齐国公为人沉稳，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常栋也是头次见他这般疾言厉色针锋相对的狠厉模样，被惊的哑口无言，竟然连自己故意挑起的话茬都顾不得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