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环见苏媛过来,微微楞怔了怔,“玉婕妤是无事不登门,今日过来所为何事呵?”她唇角挂着浅笑,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娘娘可是对嫔妾有什么误会?”苏媛站在原地,回望向高座的人,觉得她此次态度与过往不同,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善。细细回想了下最近,自认是没有得罪这钟粹宫的地方,不免征询起来。
“误会吗?”赵环似笑非笑着,抬眼打量自己指间的蔻丹。她鲜有的未戴护甲,十指纤纤的摊在面前,忽而问道:“你从凤天宫过来?”
“回娘娘,正是。”苏媛心中咯噔一下,不知她是听谁说了些什么,小心翼翼答道:“是的,在宫里闷了这许多时日,今日天气凉爽,嫔妾精神也好,便出来给皇后和贵妃娘娘您请安。”
“请安……”赵欢轻笑着摇头,直言道:“你的心思,会在这些虚礼上?别兜圈子了,有话就直说。”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苏媛以为,赵环是很喜欢摆谱讲究的人,奉承好听的话说了,她自然喜欢,没想到如此开门见山。对方既这般,那她也不拐弯抹角:“嫔妾听说,娘娘近来在从宫外召见大夫?”
话声刚落,赵环凤眼一眯,凌厉的目光射去,“你听谁说的?”说完已经对亲信使了眼色,“你想如何?”
“娘娘不必担忧,皇后并不知道这事。”苏媛必须让她解惑安心,自己虽然从凤天宫过来,却不是和陈皇后沆瀣一气的,“嫔妾不过是关心娘娘,所以稍稍留意了下您宫里的动态罢了。”
“稍稍留意?”赵环后仰了身子,语气莫名道:“玉婕妤,本宫真是小瞧了你,,你这稍稍留意的本事倒厉害,本宫自认为做的滴水不漏,连皇后和太后都不知道,居然被你查出来了。”
“娘娘言重了,嫔妾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个心思,毕竟这宫里的生存之道太难了,对吗?”苏媛说着拿帕掩住双唇,费力的吸气一口,又很是疲惫的抚了抚额头,“您瞧我这不过是个热症,竟也有大半个月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怎样?”赵环才没功夫与她周旋,不耐的问:“你过来,是不是想和本宫谈条件?”
“娘娘又误会了,嫔妾怎么敢跟娘娘谈条件?平时还多亏了娘娘庇护,皇后才有所顾忌,不敢太为难嫔妾。”
苏媛好意提醒,“嫔妾是想告诉娘娘,这从宫外找人进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您是有意隐瞒皇后和太后,自然没有少费工夫,只是像嫔妾这样的,若是当真有心,您瞒得过去吗。”
许是她语气太过柔和,未带敌意,又或者是这阵子连连受挫,说到了赵环心坎里,总之赵环看了她半天,最后叹气一声,“是,这点本宫自是清楚,但难道找太医院吗?”
太医院自然是不能的,赵环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太后的监视之下,她挪眼静了静,重新看向苏媛,“听你的语气,是有法子了?”
“娘娘用外面的人,便是弄进了宫来,但宫里用药之类都是要记档的。娘娘倒不如,在太医院里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替您长期调理,在档案上记录时也可以稍做些手脚,瞒过他人耳目。”
“你说的轻巧,这些年来,本宫万事听从太后,短时间内哪有人可用?”赵环紧紧注视着她。
苏媛便答:“嫔妾这里,倒是有一人可荐。”
赵环沉默片刻便想明白了,“你是说,朱允朱太医?”
苏媛颔首,“回娘娘,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