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苏媛一直在等着瑞王府的消息,可惜长姐还是没给她回信,只能从东银口中知晓,她身体比先前从别庄上救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苏媛想着以朱允的那份情愫,应该不会罔顾长姐身体而只听皇后的吩咐,如此告诉自己要安心,可是她待在深宫里,见不到人,思虑辗转反复,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终于,五月廿八,太后在长宁台设宴,苏媛见到了长姐。
五月的天,她身上仍裹着披肩,容色一如既往的绝美艳丽,只那份苍白与羸弱是再好的胭脂都遮掩不住的,身量纤纤的与皇后一同进殿,不顾众人打量的眼神,表情清冷。
太后与瑾贵妃、明瑶郡主等人还未至,皇后来的算是早的,接待招呼亲王命妇和诰命夫人们,游刃有余。
此刻宴席尚未开始,众女活结伴说话,或在外面的水廊上赏湖中芙蕖,很是热闹随意,只林婳独坐在窗前,偶尔有人上前与她搭讪,她也神色慵懒高冷,来人碰了壁,便讪讪走开了。
苏媛终是没忍住,同谢芷涵说了几句话便过去,因着周围都是人,她唤道:“林侧妃。”
林婳像是不知她是谁,声音清浅道:“有事吗?”
苏媛心中堵得慌,询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劳玉婕妤挂心了,我挺好的。”
她这副形同陌路的模样,哪怕苏媛知道长姐是为她好,心中还是难受。自己如何看不出她是在强撑,才进来就在这坐着,时不时闭眼靠上窗栏,她根本不好!
可是此时此刻,苏媛只能说着最常见不过的几个字,“侧妃要多保重。”
林婳眼皮微动,顷刻应道:“会的。”而后又是副不理人的模样。
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丹蕙公主上前拉过她,余光没好气的瞥了眼林婳,走到旁边道:“你同她有什么好说的,我母后寿宴看见她才不欢喜呢。明知自己不讨人喜欢还偏要凑这种热闹,既然来了就好好参加,又摆出这副孤傲的样子给谁看啊!”
她声音不轻,苏媛下意识的拉了她道:“公主,您小声些。”
人前,林婳的形象与名声从来就是如此,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苏媛还是怕她听到,没有人喜欢听人如此说自己的。
丹蕙公主皱眉,“有什么好小声的,她都摆出这模样了,还不让人说的?我说玉婕妤,你怎么看上去很怕她一样?”
苏媛自知失言,未免她疑心,解释道:“我进宫之初就听闻,不能得罪这位瑞王侧妃。”
丹蕙公主听了倒没有再多心,嗤了声拉了她朝谢芷涵走去。
没过多久,长宁台中人渐渐多了,嘉隆帝与瑾贵妃才一左一右扶着赵太后进来,身后跟着瑞王元竣与明瑶郡主赵琼。
众人早已坐于各自席上,只林婳像是不知状况般,仍旧靠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湖水发呆。
从众人开始入席,到太监高喊,再到他们一行人进来,时间不短,也有人上前提醒,但她就是不动。
她所在的位置几近末位了,是位常在的席面,如今她靠在那,那位常在就尴尬的立在旁边,也不敢催她起来。
太后等人入座后,受了大家的行礼,她终于出声,“林氏,你既然来了,就坐到竣儿身旁去。”
太后高位独坐,嘉隆帝与陈皇后同席,左边是后宫妃嫔,右边是朝廷重臣。左以瑾贵妃赵环为首,明瑶郡主伴她旁边,德妃贺玲等人依次往下;右以瑞亲王元竣为尊,下设左右二相及恭王等人。
林婳闭着眼枕在胳膊上,靠在那没有动静,罔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