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姬于火海中销声匿迹,素来痴心的瑞王不见伤心欲绝,反而半夜里就亲率人满城搜寻,谁都知道事有隐情,那位林氏自然并不会是真的香消玉殒。
赵琼回宫的途中思虑许久,相府中对她的培养与教导也都是格外用心的,自然不会像寻常女子般受了委屈便哭哭啼啼失去理智,回想着白日里随瑞王进金娇阁时林氏说话的姿态和语气,很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林氏不和瑞王哭闹争执,也不表嫉妒不甘,笑意吟吟的恭贺了他二人番,反倒是把瑞王气得面色铁青。天黑时瑞王进她的房,独自饮酒却不教人近身,又时常唤近侍进来询问林氏那边的动静,赵琼便知瑞王不过是拿自己刺激林氏罢了。
瑞王既对她无心,她被驱赶出府亦是意料之中,何以委屈不平?
她挺直了身杆跪在太后身前,见其深思,赵琼语气依旧平缓清晰,“姑母,实非侄女因私嫉妒林氏,委实是表哥痴迷林氏已入了魔,那林氏若是有心之人也就罢了,不枉表兄满心真情。
可是侄女入府后,听闻的莫不是表哥躬身取悦林氏之举,甚至还借侄女故意去激林氏,可林氏枉然不在意,视王爷与侄女不见,晚时又蓄意纵火,惹得王爷冲动之下私调护都营将士搜寻。长此以往,王爷早晚会被林氏害得身败名裂!”
听到这话,赵太后才似被人点醒,整个人肃然沉目。
赵琼点到为止,意思已喻,即不便再言下去了。
“琼儿,你起来。”半晌,太后终于出声。
赵琼亦不扭捏,站起身静静立在一旁,外面就有宫人禀道:“太后,贵妃求见。”
瑾贵妃自然是担心胞妹而来,赵太后知她素来作风,未免其进来惹得聒噪,挥手道:“你出去见见你姐姐吧,此事体大,容哀家好好想想。”
“是,侄女告退。”赵琼盈盈福身,退出去后迎面就被胞姐握了双手,听得对方气愤道:“瑞王简直太不咱们赵家放在眼里了,你委身给他做妾,他竟这样折辱于你,还有那个林氏,在你入府当夜纵火王府,简直胆大包天!”
她位居高位多年,又曾执掌六宫权柄,呵斥之言颇具威严,听得周遭人皆屏气凝神。
赵琼左右看了看,拉了身边人往旁边走,还没起步却反被对方拉了回来。
赵环瞅着她,又望向殿门,“妹妹你走什么?这是太后的安排,我们去找太后做主,瑞王这样待你,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和我们赵家交代!”
“长姐!”赵琼连忙拽住她,好言哄道:“姐姐还嫌妹妹的笑话不够大吗?我随姐姐回钟粹宫,我再慢慢与你说。”
说是回宫再说,可毕竟挨不住赵环的急性子,她不敢在慈宁宫放肆,但这所皇城里可没有她忌惮的地儿,走在路上就开始追问不断。
赵琼不得已,叹息了反问道:“姐姐你自己想,在太后心里,是咱们这些做侄女的亲,还是瑞王更亲?”
赵环抿了抿唇,艳丽的容上透着不加遮掩的不满。
“你跑去质问她,无疑是打了太后的颜面,又以咱们相府逼着太后去处置瑞王吗?瑞王再荒唐,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怎是你我可比?与其逼问无用惹得太后厌烦,倒不如让太后自觉亏了我。”赵琼声线清晰,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