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愣了愣神,瞧着马车上走下的这位女子,突然觉得心头有点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季家小姐是季家小姐”
另一旁排队进城的人群中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季欢颜,于是前前后后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谁人不知季家小姐身体有恙去了别院修养,这一去就是两年,期间传出不少花边新闻。什么季家小姐其实是装病躲婚啦,什么季家小姐实际是个沉溺男色的纨绔啦
可眼前这个面色苍白,说话轻声细语,对城门守卫都如此礼貌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传闻中的那般。
“季小姐,不用检查不用检查。您还是上车休息,季府的马车自然是不用检查的。”
壮汉身后的一个小兵忍不住开口道。他们谁也不敢冒犯季家的人,更何况这位还是季府千金!
季欢颜垂了乌黑的眸子,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月儿走上前一步,冲着几位官爷说道:
“这位官爷的话可就不对了。方才那位官爷也说了皇命不可违,你们也是奉命行事,我们当老百姓的自然也要全力配合才是。虽说咱们这是季府的马车,可我家小姐两年来从未出过别院,保不准有不要命的宵小冒充顶替呢,官爷们还是检查透彻了好。”
一番话说的让人无法推脱,而且故意放大的声音让那些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止了乱说的想法。
于是,几位守城兵尴尬的围着马车转了两圈,又趴在地上看看了车底,才算了事。
那边几人检查的当下,季欢颜示意月儿将那壮汉留下。
瞥了几眼那人胳膊上的伤痕,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劳烦官爷了。小女子出门多日,之前在京城倒是没见过官爷您,不知官爷如何称呼?”
面的季欢颜的时候,壮汉总觉得心头有些压抑,被她这么一问,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低头瞧着这女子娇美的容貌,却是面色苍白,似乎身子确实有恙。
想到刚才女子下车的一番话,突然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这是有点为难人家了。
“张罗安。”
季欢颜瞧着他半天,却只等来三个字,心里不免失笑。
“官爷说话倒是简洁。”
“小姐不必唤在下官爷,在下就是个守城的。”
张罗安心里有些扭捏,但面上却是不显。
“守城的怎么了?守城的也是官爷啊。”
“”
季欢颜本想打趣一二,没想到这张罗安却是不接话。
“那我唤你罗安可好?”
“不敢当!”
张罗安虽然紧张,但也不是傻子,立刻谢绝。
可季欢颜是谁?压根当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
“罗安大哥,您这守城的工作也是不易啊。瞧这胳膊上的刀疤难道这两年大阎国的京城有蛮匪强入不成?”
张罗安捋起袖子,瞧了瞧自己胳膊上的刀疤,眸子沉了沉。
“没有。这些是之前战场留下的。”
战场?大阎国近十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这人
“小姐,马车检查好了。”
季欢颜放下心头的疑惑,冲张罗安笑了笑:
“罗安大哥,有空的话,还请到府上一叙。”
说罢,就随月儿返回马车。
直到季家马车入了城门,走了很远之后,那些守城的士兵才围着张罗安东问西问起来。
从未蒙面的季家小姐为何称他“罗安大哥”?又为何让他到府上一叙?
别说旁人不知,张罗安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回过神来,张罗安只觉得那季家小姐识大体,说的那些话,应该只是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