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几了,距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村民们有年猪杀的,户户都开始杀年猪了。看到村民们家家都在准备过年了,我和张小勇回家过年的心情越来越迫切。每天听到村民杀年猪放鞭炮的炮声,我就想城里的父母,他们也在置办年货了吧?他们也在盼望儿子回家过年了吧。想起这些,我决定明天就回家。
我对张小勇说:“小勇,我准备明天回家过年了,我们一起回家吧!”我知道张小勇迟迟没有回家,是因为阿香。
张小勇听说我要回家过年,一种孤独感袭上心头,他想我走后,队里的知青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乡下了,他看到年关也越来越近了,再不回去父母会惦念他了,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非常疼爱他。张小勇想了想说:“杨阳,明天我和你一起走吧!”
二姐家这天杀年猪,请我和张小勇过去吃“刨猪汤”,我们那里乡下的“刨猪汤”,就是杀年猪时,放完血,刨完猪毛,开膛剖腹,取出心、肝、肚、肺等“杂烩”,加进土腌的酸白菜、发涨的干蚕豆,熬成一锅汤,而后蘸上“蘸水”吃,“蘸水”是把辣椒、蒜、姜和盐放在碓窝里一起捶烂,而后加上味精和汤水,新鲜的猪肉蘸上这种农村特制的“蘸水”,味道非常鲜美。
吃刨猪汤。是一年里农户家最热闹、最高兴的时候。吃刨猪汤这天,请左邻右舍的乡亲和亲戚朋友来一起吃现杀的新鲜猪肉,和大家一起共同分享丰收的喜悦,以示主人家的热情、好客。来客也会真诚祝福,祝主人家来年风调雨顺,圈满猪肥。
这天我在屋外的院子里亲眼目睹了二姐家杀年猪的全过程,二姐家的老表们把猪从猪圈里牵出来,院子里早已摆放好了杀猪的条桌和血盆,老表们把猪提在条桌上,一人按头,一人按住猪身,这时猪也仿佛感到自己要被杀了,使劲地吼叫,撕肝裂肺的,什么叫杀猪般的吼叫?这时我有了深刻的体会。这时二姐的另一个老表拿起对着猪的喉咙杀了进去,刀进去后,哗啦啦地猪血就从喉管里流了出来,流了一大血盆,猪很快就断了气。
二姐的老表们高兴地吆喝着把猪放进煮沸的大锅里刮毛,一会儿被刮完毛的猪起锅,猪身肥白滚圆。老表们把猪抬到院坝里,放在已经冲洗干净的条桌上开膛剖腹,很快取出心、肝、肚、肺等“杂烩”,放到锅里煮起……
大家兴致勃勃看完这场杀年猪的过程,就等着开饭了。二姐和他的娘开始招呼亲戚朋友入座,来的客人多,在屋子里坐不下,吃饭的桌子全摆在院坝里。二姐热情地给客人们倒茶敬烟,大家说说笑笑,互相问候,谈着一年收成。
杀猪对大多数农户来说一年只有一次,杀年猪对农户来说是值得庆贺的,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笑意。
我和张小勇与二姐的几个老表坐一桌,都是年轻人,大家都还说的来。一会儿热腾腾的刨猪汤端上了桌,老表们开始倒酒,酒是自家酿的米酒,一人倒了一大碗。我不会喝酒,看到这一大碗酒我就头昏。张小勇能喝酒,一碗一碗地跟二姐的老表们干。米酒没有一般的白酒醉人,但喝多了还是醉人的,我壮着胆把一碗米酒喝下去,已感到有点头重脚轻。张小勇再有酒量也抗不住二姐的几个老表轮番进攻,最后被二姐几个老表灌醉扒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