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兰吃吃的笑着,一本正经的端着手上堆得高高的礼物“姑娘跟公子们真是兄妹情深,看着奴婢倒是想起七儿。”
阴菖晁看着青兰手里摇摇欲坠的礼物,伸手拿了最大最高的几个礼物盒子“你就笑吧,虽说我护国府不缺这几个礼,但被有心人说出去可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青兰眉眼含笑的望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家伙“还想以前,心思缜密。”
阴菖晁无奈的耸耸肩“你我从年一起长大,最了解我的是你,
要不是娘亲看你心细顾人执意要你照顾秋儿,我还舍不得呢。”
青兰捂着嘴,笑的泪都流了出来“刚夸了你一句,你就飘了千里。”
现在回廊阴影下的阴菖晁轻轻的看着远处的黄昏天,耀眼的光已经变得温和,
慢慢的给万物镀上一层金光,回廊下的青兰也幸运的被光所惠及,
阴菖晁仿佛回到了孩童时,自己与青兰一起在回廊上嬉笑打闹,
然而她不再是执意要在窄窄的栏杆上走路踉踉跄跄的女童而是举止稳重,神情淡然的一等丫鬟
“过几日就是中秋节,我让娘亲放你一日假,去你姑母家看望七儿。”
青兰一愣,回过神来眼里蓄满了感激的泪水但还是摇了摇头“青兰谢公子好意,只是奴婢要陪着姑娘不得分身。”
阴菖晁从阴影处走出来将自己置身于迟暮之中“无妨,秋儿身边还有青竹呢。娘亲前几日还提过你姑母想要你回去一趟,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青兰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恩“奴婢谢过公子。”
阴菖晁忙忙扶起青兰“你这是作甚,秋儿把你视做姐妹,娘亲也把你当半个女儿,你对我行着大礼干嘛?”
青兰灿烂笑着“青兰何德何能从小跟了夫人姑娘这样的好主子。”
阴菖晁无奈的笑了“青兰,我问你秋儿近日是不是总是心神不宁?”
青兰点了点头“是,姑娘经常半夜噩梦惊醒,梦话奴婢听的不是清楚,只是琐碎听得‘不得安生’‘血海’。
奴婢原以为姑娘是落水之后留下什么隐疾,也私下找了陈老,陈老也说无妨。”
阴菖晁静静地负手而立“是吗,难为秋儿了,女孩家就遇上这脏事。”
青兰语气略失落的说道“全是青兰青竹照顾不周,让人钻了空子。”
阴菖晁摇了摇头“你们不用自责,不能全怪你们,这事我也没有察觉。不过这次秋儿倒是机灵,
从这事之后秋儿也多了几分警觉也不是坏事。”
青兰弯腰一曲“是。青兰和青竹往后定会更加小心,尽心侍奉姑娘。”
阴菖晁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原本一只挺立的肩膀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好似散了“大哥回来了,我也可以卸下担子逍遥几天了。”
青兰笑着低头规矩的看向地面“二公子和以前一个样,惯钻空偷懒。”
阴菖晁沿着回廊慢慢走着,袖袍轻轻一晃一晃,青兰慢慢的跟随着,衣袖紧贴着纹丝不动,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良久无语。
阴菖晁忽然开口感叹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我也是看着秋儿长大的,
看着今日秋儿在大殿之上的泰然自若,竟已是一个温婉严厉女子,不再是抓着我衣袖要糖吃的女娃娃了。时光如梭啊。”
青兰轻轻的提醒着阴菖晁“二公子,姑娘快十六了。”
阴菖晁苦笑了一声“是啊,转眼间就要为人妻了。”
青兰静静地站着缓缓的开口“今日的情形,只怕大皇子已经盯上姑娘了。”
阴菖晁不屑的眯起那双深得斐文斓所传的杏眼,原本温和的眼型都变得狭长锋利“哼,盯上。不过是只乱嗡嗡的苍蝇,再不济也就是长得像模像样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