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这个人……除了美貌,她的气质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棋子能拥有的。
肖钺认真道:“所以我更加不能放你走。”
陆云棠神志渐渐清明,眼尾的那一抹醉红也逐渐淡去。她知道,那一点儿伏特加要失效了。
如果此刻不走,更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上校先生很快就要见证来勾引他的女人变成一个男人。
到时候肖先生是会将她好声好气的放走呢,还是将他当做心怀不轨的敌人呢?又或者,干脆把她上交国家做实验?
当然,这位肖先生的神经过敏和警惕过度可以谅解。因为在原文中,他今晚,准确地说,是在几个小时晚宴结束以后,就会遇到一场真正的刺杀。
陆云棠脸上的笑意略盛,肖钺看着她,皱了皱眉。
“你在想什么?”他鬼使神差地问道。
陆云唐唇角骤然勾起一抹有些妖孽的笑容,下一秒,一个肘击便重重地朝肖钺的上腹部撞了过去。
肖钺猝不及防,要避开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他往后一闪,撤掉了一多半的力道,却仍感觉上腹部一阵剧痛。
男人剑眉一扬,冷声道:“住手。”
但陆云棠并不打算听他的指示,又是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攻击。
肖钺辗转了两次,终于抓住空当反拧了陆云棠的手腕,将她压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他十分冷静评价道:“你的身手的确不错,心思更是狠辣,次次都是致命的招数。”
男人的声音沉静,手上的力气半分未松。他继续道:“你的不足在于力道尚不能对我造成真正的伤害。如果你是个男子的话,可能会更有效些。”
陆云棠在心中给他记了一笔。
她被重重的压在吸收台上,溅出来的凉水从衬衣处渗进去,将陆云棠冰得咬了咬牙。
手腕处不断传来剧痛,可她偏还笑得出来,“肖先生,嘴上说着别人是来勾|引您的,可下手还是毫不留情呢,真是半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肖钺淡淡冷道:“我从不对心怀鬼胎的人怜香惜玉。”
在他眼中,只有敌人和战友的区别,并无男人和女人的差异。
肖钺能感觉到,被他制住的人身体正在轻微的颤抖着。
他清楚自己的力道,普通人被擒住了关节处是根本难以承受的。但这个女人竟还能用平淡甚至戏谑的口气咄咄咄咄逼人地对他说话。
肖钺心中竟然涌出一种复杂的欣赏来。
就像掌中捏着一只漂亮的雀儿,怎么抵得上擒住一只九霄之上的苍鹰来的愉快。
更何况,这苍鹰还有着无比华丽的羽翼。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女人的衣衫被冷水打湿,露出她极为姣好的线条。领口处滑落了大半,白皙的皮肤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即使不用看,肖钺也知道,她殷红的嘴唇上仍然是那一抹嘲讽的笑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是比火还要炽烈、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光。
肖钺到突然对派她来的人的品位产生了一丝兴趣。
——终于有人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了。
陆云棠喘息着,她突然哼笑道:“肖先生,我瞧您严肃端方,刚正不阿,没想到却也会对我一个来□□你的人心动啊……”
她语意未尽,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暧昧的停顿。
陆云棠故意嘲讽地“呸呸”了两声,又笑道:“哦,不是心动,”她眼角的笑意生动,“是身动,意动,欲动。”
她连说了三个“动”,微微仰头,从镜中去看身后那人。
肖钺极为阳刚英俊的面容上,竟然掠过了一丝十分明显的红晕。
陆云棠忍俊不禁,——没想到这位将来会和自己儿子看上同一个姑娘的炮灰先生,居然还有那么几分纯情。
但她实在不能同肖钺耗着时间了。
“我还有急事要走,实在没有功夫陪着肖先生演这‘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戏码。”
女人话音未落,身子已经蓄力。
肖钺察觉到她的动向,却已经来不及。
“咔”,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女人的一只手已经以奇怪的姿势垂落下来,她动作不停,一瞬间已经趁势摆脱了肖钺的掌控。
她竟是以一只手完全脱臼的代价,拼得这一分半刻的时间,撞开了肖钺,夺门而出。
穿墨绿色军|服的男人却并没有再追上去。
他站在盥洗室里,瞧着地上凌乱的水迹,慢慢地笑了一下。
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