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岂能听不出文帝所指,不敢搭这个茬,忙是一转话头道:“不过总而言之,陆少保办事还是得力的,且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能得陆少保此等贤臣,委实是天佑陛下。”
文帝一怔,诧异地看向冯吉,皱眉道:“你对他倒是评价颇高。”
冯吉不紧不忙,说道:“非奴才说陆少保的好话,而是实情如此,陛下不妨细想,自陆少保宛如变了个人般,对陛下,乃至于对整个大齐,是否功勋卓著?”
文帝细细一琢磨,下意识点了点头。
冯吉见状,趁热打铁道:“陆少保活捉突厥可汗、杀突厥第一勇士,扬我国威,慑服诸蛮,后又献上同化之策,使我大齐未来定能解除蛮夷之忧。”
“后担任督监院院长以来,经营国外,监察百官,哪件事不是办得漂漂亮亮,让陛下满意。”
“最重要的是,陆少保可是第一个为咱们大齐开疆拓土的臣子,其于异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使我大齐以最小的代价,拿到最好的土地,如今我大齐将士能够势如破竹,在晋国大地上无往而不利,可得要有半数归功于陆少保。”
“陆少保的功劳,实在太多,奴才都快记不清了,就说最近的一件,陆少保委实手段惊人,竟将远在海外的倭国天皇活捉回来,既给陛下您解了气,又彰显了我大齐不容侵犯的威严。”
“陛下,奴才说陆少保是上天赐给陛下您的头等贤臣,可有说错?”
冯吉最后笑而问道。
文帝面无颜色道:“陆沉的能力,朕从未质疑过,朕只是……你何以断定,陆沉对朕忠心耿耿?”
冯吉笑意更深,轻轻揉捏文帝的左腿,说道:“陛下呀,陆少保是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据奴才了解,他对权势并无眷恋,之所以同意执领督监院,不过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况且,陆少保何等人,不会不明白,他所拥有的一切,皆为陛下赐予,只消陛下金口一开,瞬时间就能让他一无所有。陛下您说,陆少保那般精明之人,难道还会对陛下您有二心么?奴才可以笃定的说,满朝上下,只怕最忠心于陛下的,就是陆少保了。”
文帝脸色貌似有些隐隐地释然,不过随即疑色浮上面孔,看着冯吉愈发诧异道:“倒是稀奇了,你怎的一直在替陆沉说好话?”
冯吉一惊,急忙跪倒在地,说道:“奴才心里装的只有陛下,只是觉得陆少保着实是上天赐给陛下的贤臣,陛下只消重用于他,必能成就不世伟业,故而奴才唯恐陛下对陆少保有所……猜忌,使君臣之间,离心离德,误了陛下的千秋大业啊!”
文帝目光深邃地看了冯吉半晌,淡然一挥手,说道:“起来吧,瞧你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收了陆沉什么好处呢。”
冯吉憨厚地笑了笑,犹豫片刻,说道:“奴才知道陛下为何对陆少保突然有了防范之心,只怕无外乎是因为那件事……”
说着小心翼翼地瞄了文帝一眼,见文帝只是眸子骤然迸现一缕寒光,并无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他才继续说道:“不过奴才觉得,陆少保为了结发妻子,宁愿豁出性命,此等人品,委实难能可贵,陛下理应赞赏才是。当然,陆少保也是不识抬举,但他错过了这场造化,也是他自己的抉择,陛下心胸宽广,没必要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