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一正嗓音,道,“门中积弊已久,诸多弟子只知享福饮乐,而无远谋。如此之人如何担得起我宗门道统兴盛重责?常言道,人无近虑必有远忧,此一时彼一时,魔主已然出世,大劫隐现,岂可墨守陈规?推陈出新,正是其时。”
他说罢自袖管中取出一卷金帛,再是跪下叩首道,“弟子公孙青木讫言。”
公孙青木此话一出,银川一怒目视之,气息隐在胸口。其余之人闻之也是心神一颤,纷纷拿目望他。公孙掌门面容严肃,把玉如意一点,便即有一道童出来一步将那卷金帛取来,随即上得主位轻轻一抖,便有金光四射。
“弟子公孙青木,陈疏,欲真道之流远,必浚其泉、拓其脉、壮其流,百川汇聚江海,深远广大,无垠、无穷、无尽,德高义厚,思远虑深,大道长远,真道永存。”
公孙青木即刻一拜,道,“弟子拜,一恳请掌门真人从外门弟子当中择智者、勇者、信者、仁者、义者、贤者补全三十二真传弟子之位。”
银川一早已是七窍生烟,灵台蒙蔽,这第一条绝对不可退让,否则接下来再有条疏定也是矮了气势。她怒不可遏道,“公孙师侄,门中本就有难处,此言与你先前所说不是大相矛盾?你又如何保证彼辈便是仁智信勇义?”
公孙青木并不言语,只是以额头触地。
云沐阳见状,再度立起身来,朗声道,“银峰主此言差矣,公孙师兄此疏乃是蹈循旧归,何有矛盾之说?”他说着目中冷芒一闪,凛然道,“事关道统千秋万代,不可再拖,弟子恳求掌门真人下法旨。”
银川一怒极反笑,道,“云峰主、公孙峰主倒是成就金丹,便就妄想领袖群伦,置我等长辈于何地?”
云沐阳目光一抬,银川一已是阵脚自乱,语无伦次,振声道,“银峰主妄加罪责此是长辈所为?既是银峰主由此担忧,弟子愿去真传弟子之位。”
“弟子愿去真传弟子之位。”公孙青木、乐长生一同跪下,口中朗声道。
银川一气得浑身发抖,还欲再说,却是被人一把拉住,她怒目看去,见着乃是庄璞对她摇头。她神容一震,不禁跌坐在蒲团。
公孙掌门眼见于此,肃容点首道,“三位弟子有心振兴道门,此是门中幸事。不过此事关联甚大,不可一言决之,还需另起章程。至于这补全真传弟子一事,本就是应当。此事待得开山大典过后,重新计议,尔等可有异议?”
“弟子无有异议。”众人眼见此事已然敲定,当下都是朗声应道。
公孙青木当下再拜,恳道,“恳请掌门真人开启承道法殿,择门中弟子修行玄功,以应大劫。”
银川一、庄璞俱是一震,这是都是情不自禁张口急切道,“掌门师兄,此事不可。”
“两位真人,且容公孙青木道来,”他再是一拜,抬首正色道,“真传弟子之位一旦确认便可安然坐上一百二十年,其中不乏不思进取、玩物丧志、迷恋红尘权势之辈,此等之人如何担得起道统重任。”
“百舸争流、千帆竞发,必是并驱争先、互争雄长。故而弟子恳请掌门真人开启承道法殿,激励门下,弘我道统,传我真法。弟子再拜。”
“哦?”公孙掌门目中微微一亮,深渊目光扫过,道,“事关道统真法传承,不可轻易决之,尔等认为该当如何?”
“弟子附议。”云沐阳、乐长生当即一拜,口中称道。
公孙掌门微一颔首,便对庄璞道,“庄师弟认为此法可取否?”
庄璞微一阖目,自银川一开口之际,结局便已定下,此时他若是反对只会与人交恶,当下叹气道,“师弟认为此法有可取之处,只是兹事体大,不能随意,师弟认为可以延后再议。”
公孙掌门轻一颔首,又是对着姚煌、魏紫道,“两位师妹认为如何?”
“掌门真人高瞻远瞩,公孙峰主、云峰主、乐殿主俱是心系宗门道统,此事可行。”姚煌魏紫自然知晓此时当要站在哪一方,二人起得身来敛衽一礼便就如此言道。
公孙掌门把拂尘一摆,道,“开启承道法殿之事事关重大,待得开山大典后再议。择录真传弟子之事倒是刻不容缓,姚煌、公孙青木、云沐阳着你三人一并处理此事,不得有误。”
“弟子领命。”云沐阳面容清朗一笑,此事已然定下,无可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