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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水灾(1 / 2)

 (农历1053年6月3日,清晨)第二天,一大早雨就停了,当田和林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也就是七点半的样子。很显然,他的床单又湿了。昨天的可还没有晒干的,田和林自己都感觉快成尿床王了,颇有些挂不住脸。因为昨晚的饭菜没有吃完,所以剩下很多,所以早饭就在府里吃的。吃完饭,他就和小翠一起去醉乡客栈了。

还没有到客栈,田和林就看见城门洞一片白,这个感觉很不好,他加快了脚步。谁知,这水已经淹到城门口了。来到客栈,钱掌柜也是忧心地说“小官人啊,我听说南边很多村子都被水淹了。今天早上,城门一开就进来了很多人。”田和林没有进店,因为他看到此时的城墙上占满了人,很多,眼前一排至少有两百多。田和林说“钱爷爷我们也去城墙上看看。”钱掌柜说,“反正现在不忙,我让马木陪你们一起去。”马木带着他们来到了军营,这个城墙根是唯一的上城墙的地方。爬上了城墙,田和林骑在了马木的头上。放眼望去,西边只有祥符寺高高的矗立在那里,其余地方尽皆泽国。南边是更大的泽国,如果昨天还有一条路表示这里曾经是陆地,那么现在,这条路没了。昨天还可以看见的水稻上半部分,这时只能在水里耐心的找一找,才能看到尖儿了。而竹林树林那块地,也是被淹了大半。田和林似乎看到有一只老鼠正在水里游,朝着竹林仅剩下的高地而去。

它是昨晚的幸存者,但是它的一窝崽子,它却只来得及救走一个,其余的都被淹死在了老窝里。洪水不仅淹死了老鼠,还有很多生活在河道两岸的小动物都淹死了大半。它们的尸体正在水里慢慢被侵蚀,并且引来了细菌的大量繁殖。鼠疫其实就是因为老鼠跟人的基因很类似,老鼠患病就容易传染给人。所以称为鼠疫。现在的水里泡着的不仅仅有老鼠,还有一些上游冲下来的死猪、死鸡等等这些。

田和林想到了这些他眼睛看不到的景象,感叹道“水灾不退鼠疫不来,水灾刚走鼠疫便至。”马木看着眼前这一大片汪海,感叹道“这不就是关云长水淹彭城吗?”听到他这话,田和林苦笑“是啊,水淹彭城。”田和林看见此时南边有一队人慢慢的在水中摸索前进,他们应该是在寻找记忆中的道路,而他们的目的地则是县城。此时他们刚到竹林那里,应该也看见了那只老鼠,却没有去打杀,而是小心的前行。田和林眯缝着眼,好像看见了秦川,又仔细瞧了瞧,又发现了他的两个儿子。看来石滩村也是被淹了,他是这样想的。他下了马木的背,带着小翠来到了新军营这边,大叫道“李蛋叔。”因为田和林一直都叫他李叔,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声音很熟,但他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又听“我在这里,城墙上。”原来,田和林还没有墙垛高,只比矮垛高了半个头,而李蛋因为在下面所以只能看见头发尖,但也是认出了田和林。田和林踮着脚说道“李叔,你快些做个木筏子,做好了好去城外接人。”李蛋说“好的,马上就弄好。”只见李蛋马上招呼人手,开始弄起来。也就二十多分钟,一个竹筏就做好了。田和林让他们会游泳的人,撑竹筏去水里捞人。看着这个两人的救生竹筏队出发,田和林又让李蛋多做七八个。反正都是整根竹子编的,拆了也能用。

田和林有回到了马木的头上,看着两人抬着竹筏出去,但回过来时,却只有一人在上面。他慢慢的撑着竹竿向着前面的那支几十人的队伍行去。而整个城墙上的人都擦干了眼泪,注视着这个竹筏。一种温暖在他们的心里缓缓蔓延。而竹筏上的人却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这几百只眼睛,否则得掉水里去。他一个劲的向着队伍行去,每撑一杆,就可以划出去几十米,所以掌握了方法后,他的速度也快了很多。本来田和林是想让秦川他们先上来的,但是秦川却是让那人先将老人孩子拉过去。他也只好将三个孩子两个老人先拉上了竹筏,因为没有习惯,差点在上人的时候翻掉,还好周围的人帮忙,这才都安全上了竹筏。这显然让城楼上发出来此起彼伏的呼声。这时那个救生员才注意到原来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呢。他叫朱六,原本是西山山贼,所以有些怕人认出他来,但又想起自己好像已经被招安过了,这才定下神来,好好撑船。

当他完成了这次首秀,城楼上发出来欢呼声来,都在称赞他。他挠着头,很不好意思。心道两个月前似乎可能还抢过人家的,这忽然被表扬了,这是在做梦吗?这种鼓励使他更加卖力起来,而这时又来了一个竹筏子,这次却是两人两支救生队了。

而此时的队伍仅仅走了三百多米,因为竹林那边地势高,而县城地势更高,所以这条路其实是凹的。并且洪水不仅淹没了这里,还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在这块凹地,可能是石子,可能是竹片木片,可能是木条,也可能是鱼,是瓦片。所以这条水路越走越深,东西也越来越密集。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是绝对走不过去的,只能大人背过去。所以这平时五里路,快点半小时就能走过,这时,却是才走了一小节。

这时,城下来了一群人,看穿着,是县衙的差役和知县、县丞,他们命人在城门口这里架起了5口大锅,开始生火煮饭(他们其实是在做粥,也就是稀饭)。又从醉乡客栈找来了一些碗,放在桌子上。同样在北城门也有人去了的,因为北边的村子,被淹的话,一般会往西边的集市去,或者西北边的汉旺堡去,那边靠近龙门山脉,地势高。而南面的村子却只能到县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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