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安笑了笑,道:“你多虑了,他本就是故意被你们抓住的,若是要刺杀我,也用不着用这么笨拙的方法了。”
“哦?”侍卫队长刚要询问,岳少安却已经发话了:“你们下去吧。”
侍卫队长不好再多话,只能退了出去,不过,他一出营门就将兵器拔出在手,警惕着帐中的动静。
那人先是一阵诧异,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岳少安,眼中射出了奇特的光芒,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皮肤白皙,样貌清秀,长着一张完美的脸,看起来很是温和,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能把眼前之人和那个名震天下的帝师联系在一起。
微微出神之后,那人面色一正,抱拳微微施礼,道:“帝师果然名不虚传。”
“你来,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们不是普通的山贼,而是逃兵……”岳少安语气很淡,波澜不惊的模样,表情上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但是,心里却一下子想了好多,他这是要做什么?山贼们之前还那么凶恶,现在却又派人来见自己,他们是要投降么?可,既然要投降,为什么又要杀人呢,这样一来,不是堵自己的路么。很多疑问盘旋在脑海之中。
但是,此时的他却不能表现出急切来。只是,这样忍着真他娘的难受,若不是干系重大,不能有丝毫疏忽的话,岳少安此时便已经忍不住开始骂娘了。
看着他的模样,那人只觉得对方高深莫测,似乎什么都看透了,他的额头上渐渐出现一丝汗珠,看着岳少安的双目,不由得躲闪了起来。
最后,他苦笑了一声:“帝师大人,这逃兵太难听了,其实……”
岳少安抬起了手:“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呢?这样的话,我们说起话来,也会方便许多。”
“在下失礼!”说着,他又行了一礼,道:“在下孙广成,以前是方言统制帐下的偏将……”
方言?岳少安在脑中搜寻了一下此人的信息,便明白了过来,在金兵南下的时候,首当其冲的统制方言,被率先打残后,带着残部逃回了京师。
不久之后,京师被破,方言下落不明,他所剩的几千兵马也不翼而飞,再后来,各种传言出来,有人说,他的人被张先让收编了,又有人说,他们投靠的金国……
传言纷纷,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不过,京师被破之后,死伤无数,逃兵溃军更是多不胜数,也没有人在意方言的残兵了。
听孙广成如此一说,岳少安便明白了过来,看来,当时方言的残部应该是逃出了京师,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杭州去,反而在这里做了山贼。
“孙将军!”岳少安坐直了身子,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如此,那么方言将军也在山上了?”
孙广成摇了摇头:“方言统制因不肯归降张先让在当日就已经战死了,后来,张先让又放出风声,说我们投降了他,人心惶惶之时,那时候统辖我们的李俊又和方言统制素有过节,让他相信我们更是难上加难,最后,我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少将军逃了出来。”
岳少安点了点头:“那么说,现在山上的是方言的儿子?”
“嗯!”孙广成道:“方言将军故去后,朝廷不相信我们,张先让又要赶尽杀绝,我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给投靠金兵,二是落草为寇,给金兵做狗这种事,我们做不出来,只能走上了第二条路。”
岳少安停在耳中,感觉出了他们的辛酸,只是,那方言若是现在活着少说也是年近七旬的老温了,他的儿子,怎么也得有三四十岁,这么大年纪,还一口一个少将军,这让人听着真是有些变扭。
“你说的少将军,叫什么名字?”岳少安尽量使得自己声音平静一些问道。
“杨凡……”孙成广回道。
“嗯?”岳少安疑惑了起来,表情有些哑然,太奇怪了。父亲和儿子不是同一个姓?这太奇怪了,还真应了那句,张小姐的父亲是王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