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还说过黛玉，清高大劲，小心闪了腰。</p>
黛玉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做人还是接点地气好。”</p>
湘云赶紧点点头：“对对对，接地气好，接地气好。”</p>
然后眼巴巴地盯着箱子里的礼物，听到黛玉说“随便挑”，便一头扎进了箱子里。</p>
宝玉和宝钗等在一旁，笑话史湘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湘云也不在乎。</p>
笑了一会，宝钗弯下腰，揉了揉脚脖子，趁人不注意，使劲将鞋面上一颗硕大的珠子一扯，随手一扔，扔在了湘云的脚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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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来，见湘云还没挑完，还和宝玉又笑话了湘云几句。</p>
湘云挑了好一会，终于抱着满满一大怀的扇子荷包和书本，从箱子里抬起头来，黛玉刚说了一句“怎么不挑点贵重的东西”，就见湘云后退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抱着礼物就倒下去了。</p>
礼物顿时撒了一地。</p>
而湘云歪倒的地方，恰好是黛玉放送子观音的桌子那一边。</p>
只听见哗啦一声，桌子被大力一碰，白玉观音就从桌子上掉了下来，直接摔成了碎片。</p>
湘云傻了眼。</p>
谁都能看得出那尊观音价值不菲，况且是黛玉特意从南部最灵验的寺庙里求来的，其意义不言而喻。</p>
如今就这样碎成一堆渣，静静地躺在地上，湘云的心都揪起来了。</p>
“我，”湘云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对不起……”</p>
说着说着她快哭了，这不是赔不赔的事，而是你赔了钱也没处去买的事。</p>
她的心里非常内疚，自己怎么就这么冒失，林妹妹一向爱生气，这次该气得好久不会理她了。</p>
太难过了。</p>
越想，心里越难受，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从脸上掉了下来。</p>
黛玉他们面面相觑，一时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直到看见湘云眼泪汪汪，黛玉这才一怔：“哭什么？别哭别哭，多大点事，摔了咱们再买，姐有的是钱。”</p>
嗯？湘云愣住了，黛玉没生她的气？</p>
不但不生气，还变得这么霸气，黛玉对她实在是太好了。</p>
一感动，又哭了。</p>
“林妹妹，你对我太好了，我，我……”</p>
湘云解下荷包，将里面所有的钱都倒了出来，有那攒了好久的五两银子，还有几个铜板，和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p>
尽管还在抽噎，但她目光坚定，对黛玉道：“是我摔碎的，我必须赔偿，这是我所有的银子，你先拿着，不够的等我攒了再给你。”</p>
林妹妹再有钱，也不应该为她史湘云的错误买单，这个责任她自己来担。</p>
黛玉抬起手，对着她脑袋就拍了过去，“谁稀罕你的银子，快收起来。你要真想赔我，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帮忙，回头你帮我多干点活，咱们俩就抵消了。”</p>
“什么样的活值这么多银子？”湘云打心底里觉得，自己的劳力好像没那么值钱。</p>
她问这话出来，宝玉和宝钗也好奇地看向黛玉。</p>
黛玉笑了笑，道：“暂时保密，总之你算是被我签订下了啊，可不许反悔。”</p>
“我不反悔，”湘云老老实实道，想了想，又好心提醒黛玉：“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就怕你签了我之后发现得不偿失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