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又来了,她又哭哭啼啼的,还跪在那里磕头”胡丽端起水喝了一大口“我本来在外面洗纱布的,后来怕她又惹的王煜哭、我就跑到门口……结果就听到了王煜的身世……”
“据说是飞机失事、王煜的父母死于一场空难;王煜的父母和柯研的父母是故友、失去父母的王煜幼年时期常常收到柯研母亲的帮助”
“王煜和柯研竟然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基础、那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怎么会分手……”段怡然不解的说着“哎!孽缘啊!”
“是啊、柯研父亲早逝、柯研母亲照顾这两个孩子应该很辛苦吧”莫然说
“听她们谈话、好像是王煜生于富豪家庭、从小父母就教育她要学会管理金钱、她自小就比较独立、从小就可以自己打理父母留给她的遗产、王煜在金钱上应该是没有接受过柯研母亲的接济”胡丽补充说“听那个口气柯研的母亲只是定期去看望王煜而已”
“没想到王煜这么可怜”陈燃吧唧着嘴里的零食、应声说着。
“可不、我们都曾经羡慕王煜既漂亮又富有、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自小就失去了父母;我们都只是看她外表酷酷的从来不过多解释什么、觉得她特立独行、独来独往,却从来不知道她心里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苦楚,没有父母庇护是多么可怜啊”段怡然怅然若失的说着。
“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是痛苦的、王煜的凄苦比这种痛苦更可怜吧”胡丽叹口气说。
那天胡丽说完之后众人沉默了很久。
“可是既然她家里那么有钱,为什么要让我们来照顾她呢?可以请保姆啊”张洋喃喃着“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个学期课程实在太紧张了,这临近考试我还有好多功课没有复习呢!”
“是啊,你们还好,我怕我这个学期会挂课啊”陈燃的脸涨的通红、她面有难色的说着“我,我也知道她现在很可怜,可是……”
“那就和王煜说说,要她请个人来照顾她吧”谭回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莫然,你去和她说吧,你和她关系那么要好、我们说怕她误会”
那天莫然一直都没有吱声,她理解张洋她们,之前因为没复习,被物理老师叫到讲台却没做出题目的尴尬此刻依旧像毒蛇般缠绕在莫然心上。可是她又不忍心和王煜说诸如“请保姆”的话、她呆呆的坐在那里、满怀伤感却又不知所措。
那天莫然去医院的时候记者们已经把病房围的水泄不通。莫然挤进病房的时候看见王煜虚弱的靠在枕头上、眼睛里闪烁的光芒从白纱布里零星的散落出来、薄薄的床单盖在王煜缠绕着纱布的躯体上、床单外沿十只涂满梅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头崭露头角。
“你们怎么又来了啊?”莫然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挡在王煜前面愤恨的说着“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新闻,你们为什么光抓着这条不放?大学生一毕业就面临失业、你们去报道失业率啊!之前听说湖南一位老伯伯因为大暑天装不起空调热的精神失常跳楼、你们去报道物价高涨、民不聊生啊!你们身为记者就不能真正为民说话保护受害者么?天天挖这种新闻有意思么?”
“莫然别生气,是我让他们进来的,不然他们天天守在这里也怪累的”王煜有气无力的说着“莫然你看我的脚趾头漂亮么?”
“嗯、漂亮”莫然含着泪不情愿的转过身去望向王煜的脚趾头。
“王煜同学,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好人会有好运,我们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一个戴着黑色边框的瘦小的男人挤到众人前面一字一顿的说。那番话犹如背书般呆板,让人忍不住心生厌恶。
“谢谢你”王煜顿顿身子说。
“王煜同学,我想问你一个最直接的问题,您难道不恨柯研么?你为什么要一再的帮他求情呢?”一个身材肥胖的女人挤到了那个男人前面。
“起初我也在爱与恨的边缘痛苦的无法自拔、但是我现在浑身都疼,光大型植皮手术就做了五次了,我看到那些锋利的刀子在身上穿梭,麻药散去后我已经痛的没有思想,能活着已经不易、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恨他什么”
“您不顾自己的伤痛多次替柯岩求情、既然您这么宽厚待他足以说明您和他感情很深、那为什么又要分手呢?”又一个质问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