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旬后,教坊人士开始登场,手持乐器,美人伴舞,音乐婉转动听,舞者舞姿优美,让人赏心悦目。
宴席持续了近三个时辰后,群臣退去,只留下屈指可数的几人在场。
四位都城异姓王,国师,边疆督军,禁军统领,以及掌管国库的户部尚书。
殿内再无他人。
李涣衣袍一震,浑身酒气顿时烟消云散。
在座其他人士皆是施以秘法去除酒气。
龙椅上的衮服男子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身前的案几,另一只手扶额,思绪飘扬。突然间便指着台下一位紫色衣袍腰系玉带的男子问道:“闵尚书,国库情况如实上报。”
大申王朝户部尚书,负责清点国库,是大申天子亲自任命的人员,名叫闵崔,年龄算是这群人中最小的一位,不过三十六七。
闵崔行了一礼,说了一句遵旨,便从腰间拿出早已备好的帛书。
“简括一下就行了。”,衮服男子又说道。
闵崔点了点头,开始上报。
“市银现存八千六百七十万两,官银七千六百五十万两,金锭五千万两,珠宝玉器若干。。。”
闵崔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衮服男子,后者摆了摆手道:“继续便是,如今在场的诸位,没必要对他们隐瞒。”
闵崔这才继续念下去。
“山上仙家灵石琛石五万六千,珰石一千二百,无珑石。”
闵崔如今上报的,是山上修士通用的一种货币,出自那富甲钱州。
最次的一等为琛石,纵使品质最次,蕴含灵力最少,但是其灵力精纯纯度很高,且极易让修士吸收。
其次便是珰石,最高等的便是珑石,这等灵石的等级划分都是依照灵气蕴含的多寡区分。
一颗珰石能抵得上一百琛石,而一颗珑石又能换一百珰石。
据说那最高级的珑石,仅需一颗,便能让寻常的山峰孕育出灵药,无人问津的小池塘变作那灵力充沛的灵泉。
这些产自富甲钱州的灵石,不仅在山上修士之间流通,一些大王朝国库里也会存有一些,而例如墨家的那些机关术,大多数都是需要灵石作为能源来驱动的,阴阳家的风水阵法皆是同理。
衮服男子拍了拍手掌,脸上浮现笑意,说道:“没想到,朕不理朝政这些年,财政不减反增,倒是令人意外。”
“都是国师治国有方。”,闵崔说道。
衮服男子点了点头,随后又指向张绍,问道:“张督军,边疆这些年如何,有无战事发生?”
张绍抱拳道:“回陛下,边塞近来安稳,只有一些死灰复燃的亡国骑兵偶尔来犯,不过近些年已经被微臣打杀干净了。”
衮服男子满意的说道:“很好。”
“禁军统领林子肖听令。”
台阶下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抱拳领命。
“朕命要你领队一百凤隐士,分别去到别处大州,每隔一旬汇报一次,朕现在需要的是全天下的情报。”
“领命。”,林子肖抱拳道。
“你先去吧,早安排早有收获。”,衮服男子摆了摆手。
林子肖身形一闪而逝。
凤隐士,大申王朝的独有军种之一,也是禁军的一种,善于刺杀、收集情报等任务,与龙甲军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这位大申王朝天子把目光朝向另外一边,微笑道:“朕的四位异姓王侯啊,都与朕说说实话,朕所作所为,你们想法如何,大胆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
镇南王李涣、镇北王司徒空,国师的亲弟弟、五岳侯允方、功勋侯关宝芝。
“陛下所作所为皆是为大申国运着想,千年难遇的明君,一遇便是千年,可不是我大申王朝莫大的幸运事?”,允方行礼道。
衮服男子笑道:“就允方你最会说话。”
“陛下,依臣所见,修仙证道觅长生固然好,但是国之大事,还需陛下多多上心,毕竟陛下贵为九五至尊,一朝天子,诺大的王朝,频繁少了主人终究也不是什么长久之事。”,关宝芝说道。
“功勋侯言之有理。”,衮服男子点头道。
“臣附议功勋侯。”,司徒空说道。
李涣依旧沉默不语。
衮服男子便笑道:“镇南王是对朕有意见?不妨大胆的说出来,当年在沙场上,镇南王不仅奋勇杀敌,而且对于督军战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年纪稍微大些怎么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李涣苦笑道:“陛下,前面几位王侯将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如果陛下硬是要臣说些什么的话,那只有臣附议功勋侯了。”
衮服男子顿时手扶龙椅哈哈大笑。
“罢了罢了,都下去吧,如此安稳盛世难得,诸位还需多多努力,与朕一起经营这大好河山。”
众人行礼离去。
殿门外,张绍正准备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李涣一把抓住小臂,摇了摇头,前者心领神会,没有开口。
等到坐马车离开皇宫后,李涣才下了马车,便见到张绍、王烨,甚至是司徒空也分别下了马车。
李涣招呼车夫先行回府,四人并肩行走于无人的街道之上。
张绍转头喊了一声王烨,后者立马拿出一尊小香炉,点燃青香,燃起的青烟将四人包裹,在外人开来,大街上的四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此情此景,张绍这才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沉声道:“狗屁不是的东西。”
王烨有些疑惑,便问道:“陛下与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涣摆了摆手,说道:“闲聊,问了问最近的国事。”
“陛下在跟我们打机锋呢。”,司徒空苦笑道。
“要是人人活得都想五岳侯那么轻松就好了,有的时候,老子还真是佩服这种人,嘴巴灵动点,就能舒服半辈子。”,张绍说道。
李涣环顾四周,朝众人笑道:“诸位今日不如去我府上,我为诸位开二餐,如何?”
“求之不得!”,张绍喊道。
“那便劳烦镇南王了。”,王烨笑道。
“正好有些事情要与镇南王说说,多有叨扰。”,司徒空抱拳道。
四人都不愿在这街上多逗留,便是各自施展神通,消失在了原地。
大申的凤隐士刚刚才派出一百名,四下无人的街道,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再多呆一会,怕是今晚穿什么裤衩,都被看的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