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房间，一桌两椅，放得端端正正，被擦到闪闪发光，上面什么都没有。。</p>
带一点拘谨的坐着，云冲波感到很不舒服，却又没有办法。</p>
不死者</p>
门被推开，打着招呼进来的，正是子贡。虽然被示意不必起身，云冲波还是本能的从椅上跳起来，直待对方入座，才拉着椅子坐回去。</p>
有老老之风，很好。</p>
作出简短评价的同时，子贡直直盯住云冲波。</p>
我必须要说，这样的形式，我也很不习惯，不过，偶尔尝试一下新事物，也没有关系。</p>
你该知道的，相信宰予我是说荀欢，都已经让你知道了。</p>
迄今为止的一切混乱，都是由我造成，若发展下去，目前仍受控制的损失更会被百倍放大，和必定会出现流血大量的流血。</p>
要结束这一切，只有我能够办到至于我到底会否结束他们，则把握在你的手中。</p>
现在，不死者，请告诉我在你心目中的太平，或者说你希望领导太平道达至的太平，到底是什么呢</p>
~~~~~~~~~~~~~~~~~~~~~~~~~~~~~~~~~~</p>
我我心目中的太平</p>
说起来，这并非一个陌生的问题：自离开宜禾以来，云冲波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p>
但，他却仍不知自己的答案是什么。</p>
因子贡的一问，他竟有短时的失神，自离开檀山以来近两年的日日夜夜，踏足时光洪流所见的万古成败，呼吸之间，尽回眼前，令他在瞬间有了似乎无尽的感受，却，又没法作出任何简明的总结。</p>
我所要的太平那到底是什么</p>
之前在宜禾，云冲波也曾面对这样的质问，虽然当然无从回答，但事后，他却给自己以开解，告诉说自己那只是之前并没有认真思考，同时也因为自己的年轻和阅历不足。</p>
但，现在，走过金州，踏过雪域，跋涉山海，出入大城，认识了已成为道家传说的半神般巨人，接触过佛门最顶尖的人士和最虔诚的信徒，与儒门的大人物一再相遇，亦认识到了何谓商人世家，更拥有了前世蹈海的回忆，这样的他，在再一次面对这答案时，却，依旧，不知道，从何答起</p>
到底，什么，才是太平</p>
其实，云冲波并不是没有现成的答案可选，以太平为说，太平道数千年下来，当然积累了大量有关的定义，尤其是入青以来，纠缠于数千年前那段壮阔历史的他，更是知道了很多甚至连玉清等人也未必明了的史事。</p>
但，那却不是他所想要的回答，他所想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答案。</p>
没法回答吗但也很好，这至少还说明你的真诚。</p>
子贡道：但既然不死者暂时没有答案，在下也许可以帮着梳理一下思路</p>
呆呆看着子贡，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竟然有信心要来帮着梳理自己也不明白的思路，但被子贡的目光所吸引，云冲波还是点了点头。</p>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太平的梦想，即使他自己并不知道那东西该叫作太平，他却始终明白自己有此想法。而只要生活不能令他完全满意，这个梦想就不会消褪。</p>
从这个角度来看，太平道的产生实属必然，万千梦想的集合，发乎于人心的最深处，那样的力量，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根除。看着子贡一边叹息一边这样的评论，短时间内，云冲波竟有一种错觉：对面这无可捉摸的儒生，这太平道的死敌，倒更似乎是自己的同道一样，</p>
而现在，不死者，请你告诉我，你对太平的想象，是否包括了耕者有其田</p>
这</p>
恍惚中，云冲波觉得，自己对太平的定义，的确有着这样的元素，从幼小之时，他就看熟了佃农们的辛苦，看多了那些寄食在地主官绅名下的艰辛，也牢记了那些对自已土地的渴望，以及在种种意外和灾难前不得不将之放弃时的撕心裂肺。</p>
嗯。</p>
觉得这答案并无疑问，虽有些犹豫，云冲波仍是作出肯定的答复。</p>
那么，不死者，你对太平的想象，应该也包括了免徭役或至少是轻徭役吧</p>
对。</p>
对此根本就没有疑问，自小以来的耳渲目染，云冲波很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p>
另外，免兵役当然也是必然的，吏呼一何怒的悲怆，相信不死者不会喜欢。</p>
点点头，云冲波觉得这意见更说进了自己心里，打小不知见过不知多少服役北去的青年男子，就算不是承担军务，但筑城掘壑甚至只是供米粮等等工作，也足以把一个普通的家庭拖垮。</p>
对不死者来说，最理想的状态应该就是安宁，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各享天年，对吧</p>
嗯，也对。</p>
追想起自己的童年，云冲波确乎没有走到比镇上更远的地方，对之，他也没有觉得不好，而桃花源中的安宁和美丽，更使他有过愿此归老之心。</p>
不死者的太平，当然不是政教合一的宗教国家，但太平道还是应该得到高度尊重，对那些信仰太平道的民众，尤其是历史上曾因太平道而牺牲的先人们，更要给以尊重和补偿。</p>
这个，也对。</p>
追想起六盘山中的回忆，追想起初代蹈海的牺牲，云冲波觉得，对这些埋没历史当中的人，当然应该给以补偿，而作为奋斗数千年来争取太平的组织，太平道也确实该有更高的地位。</p>
当然，国家仍然应该有着强力的领袖，能够震慑四方，保护人民</p>
并不想立刻回答，但追忆起张南巾倒下后自己的奔逃，和回想起在雪域之上，那些可说是毫无意义的兵力，却只以皇帝之名作为保护，就能够压制地方势力时，云冲波就还是觉得，确实应该有一个，或一群强力而具威望的领导者。</p>
不死者的太平中，应该还是明确夷夏之辩的，就算是取代了皇帝，四边之守的责任，相信您也不会放松。</p>
呃，取代皇帝，我吗</p>
意外归意外，云冲波还是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p>
对，不管谁来，这个国家总是需要守护的。</p>
体验过边境地带的离心力，也见识了异族的强大与不可调和，云冲波觉得，如果自己说话算数，大概不会主动搞什么开边，但至少，也不能让项人随便就冲进来几百里抢东西。</p>
很好。</p>
点一点头，子贡道：不死者诚然仁心，你的太平若果得以实现，相信会是极好的世界。又道：但，不死者，在下还有几个问题。</p>
唔</p>
在不死者的太平里，天地自然应该是被得到最高效率应用吧象三江堰这样的巨型水利设施，应该是广泛分布于任何需要它们的地方吧</p>
咦这当然。</p>
一时有点惭愧，云冲波拍拍头，心道：我怎么把这个忘了</p>
同时，为了守边，和防止种种的盗匪山贼，为了守护这样一个太平世界，当然要有军队，有强大到可以战胜所有敌人的军队。</p>
啊</p>
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却又觉得，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回想起太平道一直以来的历史，不从来都是在努力建军么</p>
是，军队一定要强大，不过当然也要听话，不能乱欺负老百姓</p>
那是当然，在不死者的太平中，军队必定是强大而又被牢牢控制着的。</p>
突然觉得子贡的说法中好象有一点点讽刺的味道在出来，可根本来不及转换话题，又一个问题已被紧紧追着抛过来。</p>
不死者的太平，当然也是一个天下一体的太平，人员，物资，可以得到全然自由的流动，凤阳米粮，青中锦缎韩东鱼盐桑北牛羊，都可以自由的流动向其它有所需求的地方，而不会遇到那些州府之间的人为障碍和苛捐杂税。</p>
这个吗</p>
因为子贡语速的加快，也因为这些似乎有所矛盾的问题，云冲波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有一点痛，却又希望争取一点主动，把气势扳回。</p>
总之，不让乱收税肯定是对的，让别处也能买到东西也是对的，而且，苏兄不就有志当个好商人吗太平世界中，当然应该有商户啊。</p>
虽然这样想，云冲波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只是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p>
在不死者的太平中，在太平道以外，也会有其它宗教的空间，但却不能是那种骗子一样的宗教，若是要求太多供奉甚至是导民向乱，是绝不会被容忍的。</p>
那当然，好神应该是保佑人发财娶老婆的呃。</p>
这个思路倒极是顺口，盖早在雪域时经已形成，冲口说出，云冲波方觉未免有点没志气，却见子贡仍只是微微的笑着。</p>
至于最上位者，当然也是被严格的限制着的，限制他为恶的能力，不让他作些肆意的行为，不让他把自己那巨大权力用向不当的地方。</p>
嗯，这个没错，绝不能让皇帝那样作恶的，他的力量，应该用来作好事。</p>
至于夷夏之辩，想来不死者的太平也应该是不先刀兵的，应该是如历朝以来抚雪域，化百纳一样，慢慢的融合四夷，共享太平了</p>
啊，那个当然，能够不动手，为什么非要动刀动枪</p>
回想起自己曾经认识的纳人，云冲波觉得，象这样坐下来交流，似乎是很好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比分出死活要好。而太平既然是个好东西，那就更没有道理只限制在夏人当中，当然应该能够把愿意被包容的人统统都包容进来。</p>
嗯，到目前为之，不死者，您的每一点想法都很好，都非常非常的好那么，在下再来为您复诉一遍如何</p>
嗯</p>
不用是什么聪明人，也能听出来对方改用了您的敬称，而更要听出这所谓敬称中实在有浓浓的讽刺意味，更不需要多么的敏锐。</p>
不死者，您说想要轻徭役甚至是免徭役，但您却又希望建设那些巨大的工程，那些必须由国家主导，由海量人力来完成的工程。</p>
可，我是说，这样的工程，那个</p>
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间似有矛盾，云冲波想要辩白几句，却越想越乱，又听子贡道：不死者您痛恨兵役，却又希望强军</p>
看着云冲波张大嘴，子贡方慢慢道：当然，那您是希望建设起独立的职业军队了。</p>
哦，对对</p>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对方却主动抛来一支救命稻草，云冲波顾不得细想，一把搂住，却发现，那实在是根铁条</p>
独立的职业军队，而又强大到可以御边和安靖地方，但那样的军队，却必定会成长为自治的武力集团，必然不是文官系统所能轻易控制，那样的军队，真是不死者想要的吗</p>
啊这样吗</p>
并不完全服气，但仔细想来，自己所了解的军队中，黑水军就很象这个样子，而，他们在地方上</p>
不仅如此啊。</p>
不死者您向往小国寡民的安逸，却又想要四海一家的繁荣，想要不相往来的平静，却又想要熙熙攘攘的方便，这两种太平，该如何调和呢</p>
不死者您认为会引人造反送死或只是送钱的就不是好宗教，您的太平中不想有这种宗教，但那样的话，您把太平道置于何地</p>
您说要有强力的领袖，又说要给他们以限制，但身为半神之体，谁能限制不死者若领袖不是不死者，又凭什么可以号令不死者</p>
您说要严夷夏之别，又说要化夷夏之辩，在我而言，两种都是值的尊重的选择，但两种同时选择的您，却又打算如何实行</p>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p>
说</p>
一个字，却了最高的轻蔑，使云冲波感到背上发凉，也使他怔怔的住了口。</p>
是啊，我说什么呢</p>
轻轻的叹出一口气，子贡的脸色，出现悲哀与慈和兼具的神色。</p>
不死者，我尊重您的善良，您的每一条想法，都是好的但，这个世界，它庞大而真实，庞大得有无穷的惯性，真实到有无尽的丑陋，徒有善良的想法，是什么也作不成的。</p>
如果您只是太平道的普通成员，我会尊重，甚至可能会欣赏您，但您不是，您是不死者，注定要成为太平道领袖的不死者，注定要带领太平道起事，作战的不死者，注定要为其它人指引方向而不是跟随旗帜的不死者啊</p>
君且昏昏，何能使人昭昭以这样充满矛盾，以这样连您自己也觉得无法接受和统合的混合体，您，难道真得想要去走上前线，去引导那些您的信徒们，让他们走出家门，走向城池，走上战场走向，一个必定失败的结局</p>
不死者，您不是普通的人，您拥有，并且能够发挥重大的影响力，您同时，又是如此善良和正直，您为什么不想一想，想一想那样渴望您渴望了千百年的信徒。</p>
他们不相信三教，不信任皇帝和世家，代代相传，相信只有您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只有您才能带领他们走向永世光明面对这样的期待，面对这样的希冀，您，难道就准备用这些自相矛盾的，被强行推放在一起的说法去统领和鼓舞他们吗</p>
不死者，请面对自己的本心，告诉我，您，真得相信，这样的自己，能够去带领太平道，这样的太平，能够付诸实现吗</p>
请回答我，不死者</p>
声音并未刻意提高，但听在云冲波耳中，却有若雷鸣，张着嘴，他站起来，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沙哑的啊啊声，尽管看不见，他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通红通红。</p>
觉得头有点晕，如喝醉酒般，云冲波竟然已站不稳，晃了一下，虽然扶到了桌子，却只在桌子上抓出一大块缺口，险险摔倒。</p>
不，你说的不对不，也不是我，我的意思，是说，我承认我刚才说的太平不对不全对，但，你说的也不对给我时间，让我想一想，我我会找到更好的答案，我会找到一个可以实现的太平</p>
说到最后，云冲波的声音几乎嘶哑，似是发泄一样的吼叫，又似乎是在哀求，看着他，子贡微微的点了点头。</p>
时间很好，我可以给你，但，在你可以说服我之前，锦官城中的一切混乱都将继续，财产会继续损失，血会继续流出，这大城将继续死去告诉我，不死者，你要多久时间，来思考你的太平</p>
三天不，一天，给我一天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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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都会混乱老弟，你怎么学人当不死者的</p>
用很轻蔑的眼神看着云冲波，太史霸道：这只是入门级的把戏好不好，就算是一个州府级的小官，也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连这都搞不懂，还想当不死者带人造反好吧，至少我很尊重你的勇气。</p>
第一，不是我想当不死者的</p>
很恼火，因为太史霸的说话岂止无礼，简直已是恶毒，但又不是特别的生气，因为在太史霸说话的声音中，总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东西，让云冲波不会真正的发怒。</p>
更何况，是自己求人在先，所谓在人屋檐下，便怎样的强项令，也不得不低低身子，不是么</p>
敢于告诉子贡说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答案，是因为云冲波想到了可靠的途径：虽然自己的知浅识薄，但小天国时代的一众不死者却都是卓绝之士，包括前代蹈海，他对太平的执着与坚定，显然是经过思考而非只是盲从，既如此，只要自己能够再次入梦，并以此为重点着意搜索，一定能够得到有理有据，不会被轻易抓出破绽的立论。</p>
孰料天不从不死者愿，平日里这怪梦说来就来，便走着路也会突然入梦，可真到用时，却不知飞去那里，饶是云冲波裹紧被子不起身，但从昨夜到今天，却是片梦也无，除睡了个饱外，算是全无收获。</p>
倒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花胜荣也好，万色空也好，在听完云冲波的转述之后，都拍着胸膛，表示说这只是雕虫小技，很容易就能开解。可是，看着他们充满热望的双眼，云冲波却又有点不太放心。</p>
一个是骗子，一个是书的如果听你们的，那太平才真是没希望了</p>
没奈何中，云冲波却想起了孙雨弓这路人马，上次武侯祠中一会，太史霸只言片语为他开解心事，令云冲波非常佩服，虽然他边说话边冷笑的习惯让人不太舒服，可想起来总比花万两人还是要稍稍可靠一点。</p>
按照孙雨弓留下的联系方法找到两人，左右知根知底，云冲波也不遮遮掩掩，说了个一干二净，孙雨弓听到两眼放光，太史霸却是边听边哼，在云冲波说完之后，更是大哧其鼻，连讽刺带挖苦，饶是云冲波这般气量宽大的人，也被说到有些想要恼羞成怒。</p>
好啦好啦，笑完了就该掏钱了，太史哥你快点帮他开解一下，我还等着看那只老乌鸦下面还有啥花样呢</p>
隐隐觉得，对方其实似乎只准备这样嘲笑几句，并不是多想帮助自己开解，但，在孙雨弓笑哈哈的拍着肩膀让他憋死那只老乌鸦之后，太史霸苦了一会脸，还是叹着气，接受了现实。</p>
小弓啊，你放心，那只老乌鸦的花样，你肯定能见着的。</p>
说着很古怪的话，太史霸亲自碗酒，一边递给云冲波，一边道：说白了，很简单，你从一开始，就被他带糊涂了。</p>
他说的那么多东西里面，你真正特别执着的，应该也只有耕者有其田一条吧</p>
嗯</p>
看着云冲波仍然迷茫的表情，太史霸长叹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p>
昊天啊我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才要来作这种启蒙工作，我是强盗头子，不是教书先生啊</p>
呃不过啊，太史哥，军师倒是一直给我说，你其实真得更适合当个老师什么的，闲下来写点笔记，可能会比当强盗更有前途哦</p>
他，他竟然这样说我什么时候</p>
~~~~~~~~~~~~~~~~~~~~~~~~~~~~~</p>
按照太史霸的解释，子贡所说的那些话，并不能真正代表云冲波的想法</p>
不，我确实是那样想的啊</p>
喂，到底是我在说还是你在说如果你都懂的话，还要我来作什么你自己给自己开解好不好</p>
被噎到无言，云冲波闷闷的坐作，听太史霸道：他说的都没有错，你也的确全都点了头，但是</p>
但是，不反对和全力推行是两回事，而且是差距极大的两回事。云冲波的确认为对方所说的没有错，但那并不等于他就支持和会去推行。</p>
更何况，你根本就是被他一上来砸胡涂了，兵制役制包括对神棍们的态度，的确应该在国家范围内实现大一统</p>
侃侃而言，根本不理云冲波严格说来也算是神棍而且是神棍的大头目，太史霸引导云冲波认真回顾子贡的说话并作出层次上的分析。甚至，连子贡说话时的表情和语速，他也能够作出相去不远的预测。</p>
他前面几条讲的很细对不对让你哑口无言，让你无地自容对不对是用那种拖得长长的，似乎是很可怜你的腔调对不对然后就越讲越快，越讲越带着冷笑，似乎是那种很看不起人的感觉对不对</p>
好象对，又好象不对我，我有点记不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