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上还是古井无波，看着狗娃道：“狗娃，你给俺记住，小凡的话以后就是俺的话！你以后就听小凡的话，不管他说什么！”</p>
“大！俺知道了！”狗娃想咧嘴笑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女人看着狗娃，眼眶红了，她强忍着，从小到大，狗娃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呢。</p>
“吃完这顿饭，你们就走吧！”男人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酒，很少的笑了笑道：“吃饭！”</p>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只顾埋头吃饭，小会抓着赵凡尘的手更紧了几分，一直在给赵凡尘和狗娃的碗里夹菜，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冲动，满脸笑意。</p>
女人也是不停的给赵凡尘和狗娃的碗里夹菜，一个劲的叮嘱说，出门路远，怕两个人饿着。</p>
赵凡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话都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得埋头扒饭，狗娃这次也没有吃饭跟打仗一样，这是他唯一的一次这样吃饭。</p>
在三个人注视的目光里，赵凡尘和狗娃吃光了桌子上的所有的饭和菜，一点儿都不剩，男人和女人还有小会基本就没有吃，这桌子饭专门是为两个出去闯荡的年轻人准备的。</p>
“好了，你们走吧！”还是男人下开口了。</p>
“那我们走了，叔，婶，小会！”赵凡尘抓着小会的手，替小会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清泪，柔声道：“等着我，我回来接你！”</p>
小会强忍着哭声，展颜一笑，给赵凡尘整了整衣服，摸着赵凡尘的脸道：“嗯！小凡哥我不要你多有钱，我只要你能平平安的回来！好了，你们走吧！”</p>
小会脸上带着泪花笑着，她虽然很不舍，也不能让自己成为赵凡尘的负累。</p>
“狗娃你过来，姐有话给你说！”小会拉过耷拉着脑袋的狗娃，替他拍拍身上的尘土，道：“狗娃，你在外面要照顾好小凡哥！”</p>
“姐！你放心！”狗娃郑重的点头。</p>
赵凡尘拉着狗娃向着斜坡下走去，女人看着狗娃的身影，默默的流泪，男人粗糙的手握住了女人的手。</p>
刚走下斜坡，狗娃就转身，噗通一声，向着男人和女人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郑重的道：“大！娘！狗娃走了！俺出去混不出来人样，就绝不回来见你们！俺要接你们去大城市里享福！”狗娃站起来，咧开嘴，冲着男人和女人还有小会，憨厚的没心没肺的傻笑，露出了一口黄牙，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p>
小会脸上流着泪，微笑着送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离去，看着赵凡尘和狗娃慢慢的远去的身影，小会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女人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p>
女人给赵凡尘和狗娃包了一大包吃的，她知道两个人的饭量，总是担心他们在外面会吃不饱饭，怕饿着。</p>
赵凡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斜坡上的那棵歪脖子树下的三个人，赵凡尘告诉自己，上海滩，你给俺等着，一无所有的小人物赵凡尘会回来的。</p>
那一夜，我梦见金戈铁马，等再回首时，天下已然再无敌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