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那是我的信……快告诉我。”
满江红退后半步,面色铁青。
“是你的信,那就自己去取吧……为了防止你在修为尚浅时见了那封信动摇道心,老夫不惜耗损神魂,把破坏的禁制修补加强。哼哼,你只有强过老夫才能击破禁制进入……”
“你想干什么?”
满江红缓缓握紧了双拳。
“收起你的杀机。”
白发红花郎一声冷哼,道:
“老夫相信,曾经住在雷心木的凤凰花小仙子,绝对希望老夫这么做。但是,仅仅为了一个晚两千年的小辈,老夫还不至于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知道老夫在雷心木中,还见到了什么吗?”
满江红摇了摇头,实在猜不出。
“桃花令,里面居然有一块桃花令!”
白发红花郎的表情很复杂,似惊,似喜,似悲。
“被执弓之神射杀的神桃木,是这一界所有草木精灵的祖灵。他强大慈祥的气息漂洋过海,令童年的我都可以嗅到,睡得安稳。其实他没有颁布过任何令牌,连被执弓之神诛杀时也没有招集天下精灵对抗。桃花令是草木精灵们凭空想象出来的,说若有令牌,肯定出自神桃木本体,并且被雕刻成桃符形状。
“时间过去了悠悠两千年,当初和老夫讨论这事的道友没有一个留存世间。然而,今天老夫在雷心木里小屋的门楣上,竟然见到了一块奇异桃符。它散发着祖灵的气息,真真切切是桃花令无疑。它也是雷心木的阵枢,让这件法器运转并且强大……你难道不想告诉老夫,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满江红不吱声,摇了摇头。
震天弓的主人射杀神桃木后,顺手折下一截桃枝,插在了鹰嘴崖下的灵脉上,千年后生出灵智,是为琼华。想必琼华后来生长出独立的本体,便把老枝做成了桃符,天然具备法力。但,不知是她把桃符送给了妹妹呢,还是绿萼偷偷拿出来的。
白发红花郎大失所望,顿了顿碧绿藤杖,道:
“桃花令的主人,必然是曾经居住雷心木的凤凰花少女。虽然没有命令老夫做什么,但她若有知,一定希望老夫帮助你。而老夫又答应了乌有和尚在先,两下抵消。况且当初神女什么也没说,那么老夫怎么做都是对的,决定了谁也不帮。老夫可以马上送你出幻境,是走是留自己决定……不过提醒你,飞机像马蜂群一般围在了五公里外,封锁得水泄不通。留在这里是安全的,放你走,你还是走不了。”
满江红压下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波动,冷静想象了一下外边境况,道:“红花老丈……”面对一位两千多岁的白头翁,他实在恬不下脸叫红花郎,便把“老丈”二字念得飞快,听起来就像一个“郎”字。
“佛门认为过去未来都是虚幻,生命唯有活在当下。未来是否被确定,是否是一本已经写好的书,并不是你我需要思考的问题,是神明需要思考的问题。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活在当下,何必自寻烦恼?正如邻居是一个伪君子,终其一生却表现得同真君子无异,那便是真君子了,你还费劲琢磨个啥呢!”
白发红花郎听罢,半晌哑口无言,突然丢开碧绿藤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般蹈足捶胸,涕泪皆流,哭道:“……困了老夫两千年的心魔呀,被一语道破……两千年浑浑噩噩,生不如死……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满江红冷眼旁观,心中有了计划,道:
“话也不能这么讲。昨日因,今日果。你要早知如此,修为精进,说不定也被执弓之神捉走了呢……同你商量个事……”
老头儿虽然哭得无比伤心,心思却极敏捷,小满哥话未说完便被警惕地打断。
“老夫讲过两不相帮,就两不相帮。”
满江红笑道:
“不需要老丈帮忙……老丈你活了三千岁,精神力量自然比小子强悍。但小子有点不服气,别的本事没有,仗着年轻强壮力气大,想和老丈对一下拳……”
老头儿肚皮太大身体太肥胖,无法正常地一勾腰站立,而是滑稽地侧翻爬起,一身肥膘波澜起伏。
“哼,你想怎么比?”
“我在想,如果离开幻境后,跳起来一拳击下,老丈以拳对拳的话……”
“哼,那你会被打得飞起。”
“能飞多高?”
“至少千丈。”
“千丈?才三公里多,能不能再飞高一点?”
“两千丈。摔死了不要埋怨老夫。”
“七公里差不多了。”
“废话少说。你闯进老夫的地盘,多少也要留下一点利息再走。”
“瞧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几个意思?”
“雷心木没有灌注过雷电,在表层吸附存储了一些静电,顶多扰乱一下电磁场,不具备什么攻击威力。呆会儿老夫会释放静电,电醒你……”
“啊,不带这么玩的。”
“哼,电一赠一,老夫要提醒你。雷心木坚硬无比,你眼下又手无寸铁,最好把它抓在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