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本意是要点醒,让李毅别执迷不悟,没想到其会错了意,反倒与自己纠缠不清。“哈哈!”王仁爽朗的一笑道:“我也与你实话实说了吧,李兄看上去不像庄稼汉,便没有人信得过你。若想取信于民,就需拿出真本事!”
真本事?这是要我实际操作一年,不,是半年!但从春种到秋收,要白白浪费几个月,时间宝贵,岂能蹉跎岁月?
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还是算了吧,我也没闲工夫证明自己。送上门来的粮食都不要,这些人真是傻的可以!
“多谢兄台点醒,我明白其中的缘故了,王兄请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李毅拱手与王仁作别,拔腿迈步离去。
“唉!”王仁伸出手,像是要喊住李毅,但喊出的声音极低,而手臂也缩了回来,他瞬间改变主意了。
真他娘的郁闷,李毅埋头走在太平村的大街上,他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感觉。太平村的主街为南北走向,这样的布置极为少见,也许是最初落地的住户有此习俗,或者是村旁那条河流,限制了东西向的发展。总之南北大街极长,饥饿难耐的李毅,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阵阵米饭的香气,在和煦的春风吹拂下,送进李毅的鼻孔,让他的饥饿感更加的强烈,饱受着煎熬与诱惑。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饭菜也与自己作对,李毅正腹诽着,一张案板进入了他的视线。
镰刀、锄头、镐头……案板上摆的都是农具!这农具都是呆呆笨笨的,没有半分灵性,用这种农具,岂不要事倍功半,白受冤枉累啊!自己不是吵着喊着要推广新式农具吗?与这个铁匠铺合作,绝对是一条捷径。
李毅抬头望了眼铺幌,上书歪歪扭扭三个大字:铁匠赵。好,就是这家了,只要姓赵的点一下头,那自己的饭东就找到了!
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赵铁匠家的门是半开的,李毅兴冲冲迈进了赵家大门,院子里空荡荡静悄悄的,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李毅便径直进了屋子。
只见一条大汉倒在榻上鼾睡,铁炉中没有半丝火苗。难道生意也不景气?见到此情此景,李毅凄凉之感油然而生。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还是不要吵醒铁匠赵的清梦了,李毅拔脚便要离开。没想到,李毅刚一转身,却瞥见屋角墙上的一副弯弓和一杆长枪。李毅对挂着的弓不感兴趣,却对着旁边斜戳着的长枪眼睛有些发直。
遭遇猛兽袭击,又被强敌追杀,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令李毅记忆犹新,若是有一杆大枪,岂会受那等窝囊气?
这条枪做工考究,枪杆光滑坚实,是上好的柞木所制,枪头铮明瓦亮,隐隐闪青芒,足见其工艺精湛。原来赵铁匠也看人下菜碟!门外那些歪瓜裂枣般的农具,都是些粗制滥造的货色。
看着这精致的长枪,李毅越看越是喜欢,他禁不住诱惑,伸手握住枪杆,微微晃动手臂,掂了掂长枪的分量。
还是稍稍轻了些,但对一穷二白的李毅讲,有一条大枪,他就绝对满足了,还在乎枪分量的轻重?
拿着应手的家伙,李毅心中已是痒痒的,他打量了一下小屋,这狭窄的空间,根本无法施展。想到空空如也的小院,李毅心中一亮,对,出去试试手,看看我来到异世,原来的功夫丢了没有!
“小贼,你给我站住!”
一声暴喝响起,李毅心中就是一颤。说谁呢?小贼!李毅感觉有些晕,他四外寻找着毛贼,可是脑袋转了一周,哪有毛贼的影子?
“说你呢!装模作样的,装得倒蛮像啊!一定是个老手,快说,做贼几年了?”不知大汉意识到屋中来了人,他突然醒转,看到李毅抄起大枪就走,第一个反应便认为他是盗偷。
“你胡说,我……我怎么可能做贼!”李毅脸涨得通红,他说话也不甚连贯,脚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拿了我赵能的东西,你还想跑了不成?”赵能大喝一声,两三步窜到李毅身前,用他那壮硕的身子,将屋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让开!”李毅有些急了,他伸出左手,便要揪赵能的胳膊。
“小贼,你还想动手怎的!”赵能气往上撞,抡起砂钵大的拳头,劈头盖脸砸向李毅的面颊。
与赵能的身体相比,李毅个子虽高,却不如他壮,铁匠心中有些忌惮,便想来个先下手为强。见赵能面露凶相,一副要拿他法办的样子。李毅心道:不论怎么样,也不能落下个贼的坏名声。
长枪根本施展不开啊!李毅没练过拳脚,但他有一定的功底,也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缘故吧,他心急之下,习惯性的撤步退身,在躲开赵能凶猛一拳的同时,突然伸出左手,拉住赵能的右臂,轻轻的向后一带。再看赵铁匠乐子可就大了,他本来失去了重心,被李毅来了个借力打力,噔噔踏出两步,“啪叽”一声摔了个前趴。
“好,你做贼还打人,我与你没完!”赵能咧着嘴起了身,他怒不可遏的奔向李毅。
这怎么说的,一条壮实的汉子,就这么草包?自己轻轻一碰,他就摔了个结结实实。
李毅本想上前扶人赔罪,没想到赵能一跃而起,而且不依不饶,屋内地方狭窄,万一被他揪住,自己也有吃亏的可能。
院落不大,却有施展的空间,李毅一个健步跃到当院,他手持着大枪,微笑道:“赵师傅,一切都是误会,你消消气,别再不依不饶的,我就把枪还给你!”
“你若是决心悔过,就趴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赵爷爷,咱们算是两清。否则就甭废话,咱们拳头上见个真章!”赵能那一跤摔得稀里糊涂,他以为是自己脚下拌蒜,如果加了小心,就能凭借打铁的蛮力,将这个游手好闲的毛贼制住。
李毅的相貌偏白,手上又没有老茧,因此被误认为没有干过体力活,力量方面自然也是短板。但赵能这次可看走了眼。
赵能出言阴损,气得李毅火冒三丈:不给他点厉害常常,还当我是人见人欺的软蛋!
见赵能跨步上前一个冲天炮,直奔自己的鼻子,脚下却无根。李毅心中雪亮,原来他不会武功。
这有些胜之不武啊!但这小子太猖狂,不教训他一下,真是胸中这口恶气,李毅心如止水,步法四平八稳,只稍一闪身,便躲开了赵能的拳头,他用枪杆一戳,赵能又是一个马趴,这一次比在屋中摔得还重。
“这是干什么,不逢年过节的,磕什么头啊!”为了引赵能生气,李毅故意纵身一跃,站在他的眼前。
“好啊!你找死!”赵能是宁折不弯的性格,他怒火升腾,也是几头壮牛拉不住的主。
但力气大屁用不顶,技不如人,在李毅面前,赵能如同一个孩子,被耍得团团乱转,“啪叽!”“啪叽!”……连续摔了十余跤。饶是他身体强健,也禁不起这么摔,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杀人莫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见赵能被折腾得够呛,李毅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他将大枪向地上一戳,拱了拱手道:“你爱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之间全是一场误会。李毅多有得罪,请赵兄多担待些吧!”
李毅拔腿便走,不料院外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谁他妈瞎起哄,跑到赵爷家里撒野,还不快滚进来,给爷爷赔个不是,赵爷性情一高兴就饶了你!”知道惹不起李毅,他想走也拦不住,但又有好事者成心过不去,赵能憋了一肚子怒火,岂能放过这个发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