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娘坐在一楼大厅里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高级真皮进口沙发上,拿起密克罗尼西亚进口橡胶木茶几上的一只义乌产高级复合材料玲珑杯,抿了一口纯手工压榨的金龙鱼一比一比一鲜橙汁,微微一笑。
“芸姐儿,谢同知来信都催你第三回了,怎么还是不理么?”
谢秋芸撇撇嘴,将视线从五步远的那台华夏产75吋液晶电视上收回来,不依地说道:“十三姐儿,爹爹早就挂印了,哪还有什么同知,如今,我不过是个乡下土岛主之女,指不定他又想与哪家结亲呢,你就容我躲一躲吧,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岛有什么好,哪像你这里,真想住上一辈子。”
或许是她的俏皮话,逗得璟娘“扑嗤”一下子乐了,结果还没有下咽的橙汁全都呛在了喉咙里,发出阵阵咳嗽声。
“哎呦我的娘子,喝点水也能呛着,都说了小心再小心,有个什么好歹,叫婢子们活不活了。”
听到动静,听潮赶紧跑出来,帮着她又是揉背又是捶肩,一付如临大敌的模样,璟娘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等到气顺了,打趣道。
“惊动听潮小娘子了,都是我的不是。”
听潮白了他一眼:“奴正算着帐呢,被你这么一打岔,又得重新来,就不能省点心。”
“看看,如今我成她的下属了,这张嘴呀,比谁都利害。”
谢秋芸笑着看她们主仆斗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大夫说了”听潮的话还没开始就被她给打断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天说几百回,耳朵都起茧子了。”璟娘告饶道:“头一胎,要细养,前三个月最关键,你呀,比那位老神仙还絮叨。”
话虽然这么说,她的手却下意识地按在腹上,轻轻摩梭着,眼神里满是幸福。
说来也巧,在刘禹离去的第二个月,她就感到了些胃口上的不适,伴有很明显的呕吐感,开始以为是饮食上的问题,结果去了医院一检查,怀孕了。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为了保险起见,特意用快船,将远在苏门答腊岛上带队实习的陈自明给接了回来,经过妇科圣手的再三确认,终于肯定了这个期盼已久的事实。
消息得到确认的当天,琼州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每一个百姓,都由衷地为这个给他们带来安全和希望的女主人感到高兴,就连陈允平等一等主官,也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一个继承人对于一项事业的重要性,那是无论怎么估计都不为过的。
于是,山顶上的刘府成为了全州最优先的工程,一大批老工匠被抽调出来,以极大的热忱、保质保量、日以继夜地工作着,终于用最快地速度,让她们得以入住,总不成,怀了身孕的女主人,还要住帐篷吧,她本人愿意,也加架不住百姓的呼声啊,结果就是,所有的人包括那位面无表情的吴老四,全都不顾她的反对,争先恐后地将刘府搬了进去。
“知道奴絮叨,你就听进去啊,有什么不满的,等郎君回了告状去,要不再给奴一耳括子?”
“瞧瞧,这仇还记到现在了。”璟娘笑得靠在了她的手臂上:“这会子,我是压不住她了,且容你得意吧。”
“那你可折煞婢子了,听闻下头的那位陆尚书,带来的诏书,要封国夫人呢,借婢子一个胆子,敢惹么。”
谢秋芸一愣:“还没走?”
“且等呢,说是不见到郎君,没法回去交差。”
“让他等吧,左右咱们也不知道郎君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璟娘淡淡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谢秋芸转过头,电视上正在放着央视开年大戏《芈八子传》,一身不知道哪朝时装的孙离正在用义正言辞的口吻,进行着幼儿园水平的宫斗。
偏偏还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