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雉姐儿。”名字被人一口叫出,她不禁多看了来人一眼,郑同见她没有认出自己,一把扯下头盔。
“姐儿不认得属下了么?”
“你是郑屠子?”眼前这个家伙,与她印象中那个有些木讷的小小指挥使已经相去甚远了,雉奴不由得有些狐疑。
见她记起,郑同咧嘴一笑,指了指军阵中右翼的方向:“就是属下,那一头还有许多弟兄,都是跟过你的,若是有暇,不妨过去与他们打个招呼,怕是许久不见了,大伙都怪想的。”
听到他的述说,雉奴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郑同这一支多数出于西门守军,她几乎认得每一个人,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日子,从来就没有一刻忘怀过,雉奴笑着点点头:“我也是,等先见过相公,再同弟兄们一述。”
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他径直走过去扯过她的马笼头,以一厢都指挥使的身份,为她做了一个牵马坠蹬的小兵,这个动作无比自然,马上的雉奴也没有丝毫不自在,就这么任由着他引入了军中。
“抚帅他”过了好一会儿,都看到李庭芝的大旗了,郑同才趁人不备轻声问了一句。
“在后头呢。”雉奴微微颌首,郑同不由得喜出望外,一直到了李庭芝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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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做派让李庭芝看着都有些惊讶,军中谁不知道这个家伙虽然言语不多,傲气也是有的,极少服人,居然会给一个女子牵马,那更是想都想不到的事,就在这种诧异当中,来人跳下马,整了整衣甲,上前朝他一抱拳。
“金雉奴,见过相公。”这种爽利的做派立时得到了他的好感,只是要怎么称呼对方,就有些为难了。
“不必多礼,我们见过的。”
两人的确是见过,那还是在李十一的婚礼上,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当时来说给李庭芝的印象同样很深,至少在他所见,似这样亲自上阵还能杀敌的女子,是绝无仅有的。
“相公可是有不适?”雉奴站直身体,一眼就看到对方显得十分虚弱,不但面目憔悴,就连站都站得不稳,好像随时会倒下似的。
“不妨事,许是坐得久了。”李庭芝摆摆手,眼下还不知道情形究竟是怎样,他哪顾得上自己:“你的人都来了?”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元人不可能被这区区一千骑给吓走,果然就看到雉奴点点头:“嗯,大队步卒在后头。”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徐州的那个什么孙,也被我带来了,凑了五万之数,不过我告诉你,全都是假的,看着还行,上不得阵的。”
李庭芝一怔:“是子青的主意?”
“是啊,除了这一千多骑兵,其余的都是滕州、沂州的百姓,我的人还在济南左近,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过来也赶不上,他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没想到还真把鞑子给吓走了。”
果然如此,李庭芝这一下子终于明白了,不必说,其人肯定在后面督导那些伪装成步卒的百姓大军,如果没有这一千骑打底,就算有人也没用,躲不过鞑子的侦骑,正是有了骑军的存在,才让塔出摸不清实力,可是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欣喜。
“传本相之令,刘子青一旦到达,即刻接掌全军,上下务必遵从,否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倒了下去,附近的亲兵和那些亲信将校赶紧上前扶住,只见他们的相公已经双眼紧闭,面若金纸一般,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