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帝都巴林的圣会皇宫内,圣光之翼祭司团驻地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位于中心位置的大祭司歌德住所内,依然亮着明亮的灯火。
大祭司依然没有入睡,他身着便服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在他侧面的沙发上坐着一名身着红袍的老人,须发花白相貌威严,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让他不仅不显老迈,反而给人以机警而老谋深算的印象。
“莫扎特,”在短暂的沉默后,歌德抬起头对这位最为年长的红衣祭司说:“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今天夜里在皇宫发生的事情了,对吧?”
“当然,大祭司,”红衣祭司莫扎特用手轻抚着直垂到腰的白胡须,慢条斯理的回答:“这可是轰动帝都的大事,孤狼被圣皇陛下亲手处决,党羽被铲除,安东尼奥包庇孤狼被免职……”
他眯着眼睛看了歌德一眼,意味深长的说:“要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会传遍帝国的每一寸土地,这会让那些像老鼠一样流窜在各地号称游侠的罪犯们颤栗不安,从此像过街老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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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让陛下威名远播……”歌德冷笑着接了一句,莫扎特默默地瞟了一眼歌德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一笑问:“怎么,大祭司是担心瓦伦丁那小家伙羽翼丰满,不听你的话了?”
“我倒觉得他已经羽翼丰满了,”歌德阴沉着脸一边回想庆功宴时的情景一边对莫扎特说:“这次他处决孤狼和免职安东尼奥,都没有事先跟我做任何的通知,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如果……”
“如果他的目标不是安东尼奥,而是你……”莫扎特默契的接上一句,嘴角含着一缕相似的冷笑,他探身凑向不吭声的歌德,低声说:“大祭司,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把刀剑伸向你吗?”
歌德眯着眼睛抬头盯着红衣祭司,莫扎特神秘的笑了笑说:“这很简单,是因为祭司团对你的忠心,而安东尼奥已经失去了他的骑士团,只剩下那十二个残兵败将,骑士团已经名存实亡。”
“在这种情况,安东尼奥对圣皇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当初他招安东尼奥来当骑士团长,就是为了让他与您抗衡,安东尼奥这个傻瓜把所有的兵力都葬送在了与黑巫师的战斗中,注定会成为被丢弃的卒,被圣皇舍弃来讨好您。”
“你真的这样认为?”歌德满腹狐疑的盯着莫扎特,不太认同的摇了摇头说:“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你口中瓦伦丁对我的讨好,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为的是让他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取代我!”
他站起身来,背着双手转身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茫茫夜色说:“终有一天,他会像对安东尼奥一样对付我,我已经能够预见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您打算怎么办?”莫扎特起身走到他的身后问:“瓦伦丁没有任何的过错,您没有罢黜他的理由,更何况他又刚刚处决了孤狼,没有过反而有功,这个时侯您对他动手,只怕不得人心。”
“我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正面对抗,我们还有时间。”歌德赞同的微微点头,只听莫扎特走到窗口前与他并肩而立,低声说:“大祭司,您不觉得安东尼奥还有利用价值吗?”
“你的意思是?”歌德心里一动,关切的注视着他,莫扎特凑到他面前低声笑道:“我听说圣皇陛下抓了他喜欢的女人,那女人是一条人鱼,将会被送上断头台处死,这对安东尼奥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弑君的理由吗?”
歌德默默地注视着莫扎特的脸上那老谋深算的笑容,仅剩的一只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嘴角勾出一缕邪笑,微微点头道:“姜还是老的辣!”
“以敌之剑,斩敌之首,仅此而已。”莫扎特狡黠的一笑,得意的用手摸了摸胸前的白胡须。
片刻之后,大祭司歌德与红衣祭司莫扎特在住所门口分别,歌德乘上他的金马车离开皇宫,在一队祭司的簇拥下向安东尼奥的住处驶去。
没有人注意到,黎明的夜色下,一只黑色的小猫头鹰静悄悄的跟在马车的后面,将刚刚大祭司与红衣祭司的交谈牢牢的记在心底,跟随着车队来到了安东尼奥为他父母购置的住所。
得知大祭司到来,安东尼奥的父母连忙出迎,歌德傲慢的从两人身旁走过,一边走进温暖的客厅一边慢调里斯的问:“安东尼奥在哪儿?叫他出来见我。”
安东尼奥的母亲急忙去敲儿子的房门,但怎么敲安东尼奥都没有丝毫的回应,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歌德突然来到门前朝着房间内大声说:“安东尼奥,为了那条愚蠢的人鱼,你难道要像个懦夫一样藏在里面一辈子吗?”
五秒的寂静,房门突然被拉开,从房间里冲出的安东尼奥一身平民的打扮,却挥拳直扑大祭司的脸,但已经没有了法力的他被歌德轻轻一挥手便击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卧室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