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休息了半个时辰,蒲黄又进山了,柴刀什么的还放在山谷那呢,且没柴火了,得再挑些回来。
因着上午扛着野猪回来,一路上流下不少的血,或落在地上或沾到野草灌木叶上,瞧见不少蝇虫飞舞着,好在日头大,那些血迹都被晒干了。
越是靠近山谷,蒲黄就越是小心,也不知与野猪打斗的是什么动物,若是守在这边就糟糕了。精神力进入山谷内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山谷口周围也一样,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提水浇了下地,蒲黄查看了下湖里的鱼,数量还真不多,再看那两棵巨大的龙眼树,挂着的龙眼一串串的,因谷内的温度不够高,成熟得比较慢,估计要比外界晚上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又是一笔银子。
蒲黄在心里噼里啪啦地算着,就算一斤两三文钱,这全摘了怎么也能卖个一二两吧,这还只是她的估价而已,不过这样太显眼了些,或许晒干了更好?
心里胡思乱想着,蒲黄心里打算好了要抓几条鱼,然后就出了谷,往另一边走去,这里的山脉连绵起伏,坡度不一,与上午走的一边峭壁边平地不同,这一边都是陡坡,长满了荆棘灌木,间或几棵奇形怪状的松树。
没有目的地乱走着,不时查看地面上动物的痕迹,发现有不少植物都是从地里被拱起来的,杂乱没规律,看起来应当是野猪的成果,又走了一段,竟让她听到了羊叫声,仔细望去,却是在另一座山坡上。
蒲黄心里一喜,正待往前,不想那群羊却飞也似的跑了,让她郁闷的,转了一圈,除了收获一张一米多长的蛇蜕外,没碰到什么比较大型的动物,心里有些小失望。
想着,蒲黄沿着这些日子得到的经验,找了几个野兔洞,几处野鸡窝,拿着用草搓成的绳子串成粽子,往肩上一搭,就往谷内走,又抓了鱼,数量数了数,确定无误,这才回去了。
这天气热,采不着蘑菇,就是木耳都很少看见,而且她认识的野果并不多,野菜也不如河边田埂上的,吃的单调也是个问题啊!因为上午野猪引起的风波,因此此次蒲黄照例将野兔野鸡给藏起来,捆了两头一米高的蕨草,往肩上一放过了石头山上了小路就往村里走。
这夏日昼长夜短,天气热,因而午后下地的时间就晚了些,蒲黄回来的时候,很多人还在地里忙活着。现在村里对于蒲黄从那条没人走的小路进出已经没人惊讶了,能猎到野猪,毫发无伤地扛回来,跟柳猎户相比,怎么都差不到哪去。
不过因为蒲黄是女的,又是买来的,总有些人喜欢在背地里说闲话,总之,喜欢蒲黄这行事风格的很喜欢,讨厌的也很讨厌。
路过洪家门口的时候,蒲黄瞟了眼大门口,就见洪小妹正在前厅里坐着绣帕子,见蒲黄经过,两只眼睛亮得很,扫了两眼,没见猎物,头就撇到一边去了。
蒲黄微微挑着眉,她已经闻到了那炖猪脚的味道,这里头可是有她出的二十文钱呢,现在是六月,送礼是在八月,肉的那部分就扣掉,包括重阳冬至一直到过年为止。
到家的时候,蒲黄那那串绑成粽子的野物拿进屋里,就见到洪浩安努力弯着腰,拿着根竹筒朝灶膛里吹气,不时被那浓烟弄得咳嗽两声。
“娘子,你回了,我正烧水呢,很快就开了,正好用来洗头沐浴。”洪浩安抬头,冲蒲黄露出个笑脸,但沾了黑灰的脸看起来就跟小花猫似的,蒲黄不由掩嘴笑了,从厨房另开的门到午后,准备将带回来的东西分一下,也不去剥夺他手中的活计。
蛇蜕摸起来有些潮湿,趁着太阳没落山,放到屋顶上,用两根树枝压着,中午放的两个蛇胆已经瘪了,看起来黑黝黝的,很难看,粘在盘底。
每户人家两条鱼一直野鸡一只野兔,许氏那边已经准备好,洪二爷那边本来还想给只野兔,但吴氏闹那一出,蒲黄也懒得给了,留着自己吃。
这次,蒲黄就没打算自己送过去了,左右洪浩安有轮椅,村里的路说不上好,但路面也没什么大石头,她将野鸡野兔送去许氏那,又叫了虎子过来,让他跟着洪浩安一块过去。
对于蒲黄的决定,洪浩安很是诧异,心里的波动也不小,这些事本来是他准备蒲黄或者两人一起送,但现在,却是反了过来,她的用意,他多少也能猜得到一点。
无论他的腿是好还是坏,他还是一家之主,村里的人情往来,他不能全抛开给蒲黄,多出去走走,让心胸更放开,同时也让村里人都看看,他洪浩安并不真的那般没用。
洪浩安神情复杂地看向蒲黄,接过她准备好的麻袋,放到双腿上,“娘子,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蒲黄点点头,嘱咐道,两个大缸还没洗,准备用来当水缸的,那个大木桶则是作浴桶的,这种私人的东西,还是自己的比较好。
看着洪浩安双手用力驱使着轮椅在不平整的路上动着,虎子在一旁跑跑跳跳,不时帮着推两把,他不排斥出门就好,原本还想着怎么说服他呢,看来她准备的那一番说辞都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