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长而没阳,地俯身而生暗。仲秋之北域,月亏圆而高挂,树紧身而立守。
一匹红驹,载紫袍文图而悬剑,乘白衣符柔而提琴,身后阿武猛打黑驹,拼力追赶
部族半个时辰便达程家庄之外,文图远远望去,已是狼藉一片:程家庄数人倒在两旁,已被杀死,其余人逐步退后,怂恿着受伤而奄奄一息的老庄主。
程贝贝手持黑色宝剑,立在最前,只是宝剑低低垂下,空有暴怒的眼睛瞪视着贼人,一副欲哭无泪模样,人也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看样子不敌贼人,连战连败。
程姑娘,我西岭招收贤德,若是你率众归靠我领地,只是借你庄地一用,自会赏你副岭主之职,如若不肯,自会与你爹同等下场十几剑客步步紧逼程贝贝。
宁死不肯她满脸是泪鄙视着眼前之人,竟将长剑横在自己颌下,即便我死,也不会归降你等险恶之徒
可是,她太过脆弱,一把长刀飞出,手中宝剑被击飞,人也是瘫倒在地上。
弟兄们,岭主有令,凡不归顺着,杀无赦
文图暗道,十几个人竟妄言血洗程家庄,如此说来,此地多是武林魁首,只是有善恶之分罢了。
文图哥哥,好像是坏人在威逼程姐姐符柔提醒文图。
符柔,今后你遇见的坏人会越来越多,我要你随我逐一清剿他们
自然听文图哥哥的自打五岁开始,符柔无一次违抗文图命令,定是那柔字管用,因为自己的名字都是文图哥哥所起。
究竟是有隐隐感觉,自己与文图,有着说不清的依赖。
她来自另一世界,已经十七岁
几个匪徒扬起武器,准备刺杀手无寸铁的程贝贝身后阿武不敢大声,可见文图还在那里优哉游哉,心底竟责备一句,嗯一声提示。
一匹红驹忽然冲进,文图立在程贝贝眼前
文大哥程贝贝竟在这时遇到文图,自是悲喜交集。
哈哈哈马上之人狂笑,哪来的小厮,竟敢与西岭做对
文图不去理贼人,对陈贝贝说道:去照顾庄主
可是随即传来程贝贝嚎啕哭声
这哭声在愈发白亮的月光里显得格外悲戚。
程家庄的人见老庄主战死,纷纷冲涌上来,欲与贼寇同归于尽,被文图抬手制止。
文图哥哥,难道是程姐姐的爹被
便是我眼前贼人所害
符柔身体一正,闭上眼睛,脸色却变得愤怒起来。
我杀了你这个贼首直扑文图,他太低估文图,即便再加上一百个他,也容不得放肆,后面的字没有说下去,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说下去,因为喉头已经断裂,血尚未喷溅,人已扑地
小子周围十几人群攻而上看姿势要立即置文图于死地
程贝贝后面哭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眼前一切,只是见到一道道彩光,似乎是哪位私塾老者,在空中写着字,环环绕绕,片刻便消失不见,然后一切又静止,十几个人纷纷栽倒,气息全无
阿武
在,在
带我去西岭
两百余号人啊,你好阿武见文图瞪大双眼,根本不敢再辩。
程贝贝猛然窜上一匹马,喝令:程家庄的人听着,留得一百人守庄,其余人随我去西岭为庄主报仇说罢,御马跟随文图,任自己的眼泪流淌,她哪里晓得瞬间家父便已不在,自己刚刚领会经营生意,爹爹一辈子的心血却毁于一旦,不管西岭有多少人,有多凶恶,即便死在那里,她也绝不退缩。
南北之商有着极大的差利,北土物品单一却丰盈遍地,南朝物种齐全,琳琅满目,所以商贾冒着风险也要走这一遭。只是随着王朝安政严厉,匪徒群集于此,愈发的猖獗,导致这一带贼寇不断扰乱南北商营,彻底阻断南国北土人商往来,形成恶性循环。
西岭是何来头
穷凶极恶,理当千刀万剐阿武愤愤答道,事实确属如此,西岭之匪首无恶不作,文图也是偶有耳闻,可是阿武见程贝贝凄惨无比,如是答道。
众人片刻便达西岭。
什么人字未出,那西岭守门已然倒下
阿武,你在此守候,若我一个时辰不出,立即带女节与公子去往北土他太过高估西岭群匪。
是
阿武似是初次领命,又是北土王公,彩剑侠士,南国副掌城,自是荣幸。
程贝贝,你也随阿武
甘愿与文大哥上山,死而无憾面临家父图遭变故,她哪里会山下苟生